再说了,当初头一次修建主干道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挖出来这些白骨
这时候的施工工地杂乱无章,水泥、沙土到处都是,工人们被这些尸骨骇得不轻。
路易径直走到挖出来的壕沟边,一眼就看见壕沟里探出头来的一个头骨。
一般来说,常年埋在土里的骨头都会被泥土浸染,怎么也会带些泥土的颜色。这个头骨却干净的可怕,是一种森森的雪白,令人不寒而栗。其实挖出来的尸骨不多,路易沿着壕沟走了一圈,也不明白工人们为什么会吓成这样。
他走出工地,正巧看见处理这事的有关部门的人,正在盘问工头。
路易这么一个一尘不染,活像个贵公子的人出现在脏乱的工地上,极为扎眼。他随意拉住一个工人,问他:“这尸骨有什么古怪”
那厢工头也在叙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其实最开始挖出骨头来的时候,都没多怕,就是不知道怎么的,那个头骨眼睛的那个洞里,唰地就流下两行鲜红鲜红的血。”
贰·朱刃白袍
第26章 怨念深重
按工人们的说法,他们挖出这些白骨后,其实并不害怕,真正让他们恐惧的是白骨眼睛的空洞中蓦地流出汩汩鲜血。
路易想象了一下,也觉得不寒而栗。
怪不得这些工人会抖如筛糠,那种场面想想都让人起白毛汗,更别说这些白骨个赛个的雪白。
这时候施工工地乱成一锅粥,路易才能自如地出入。他问了一圈,得到的答案都是白骨流血泪,他若有所思,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上次竹林经历的白骨杀阵,可把他骇得不轻,既然知道这些白骨有诡异,他还贸然撞上去,怕不是失心疯。
恰好他今天没把猫先生带来学校,这些日子猫先生成日窝在家中睡大觉,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清醒的时间恐怕连三个小时都没有。路易担心,但是又无计可施。
他想了想,摸出手机,小心翼翼地靠近壕沟,拍了一张清晰的白骨照片,打算晚上回去拿给猫先生看。
很快就有相关部门派大部队来处理这件事,路易不敢多留,匆匆离开了主干道。
今天晚上他没有晚自习,自打他带的班级从四个变成三个,课业压力就轻松不少,至少一个星期只有三天需要守晚自习。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白森森的头骨,背后冷汗一层接一层地冒。
上完下午的两堂课,把作业都批改完,路易便提起公文包准备回家。
学校老师走之前签退就行,路易揉揉眉头,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头骨的照片。他不可控制地去想象雪白阴森的头骨唰地流下两行血泪,空洞洞的眼窝,森白的骨头上爬满殷红的血,又凄厉又诡异。
那日竹林里的手骨,也是如出一辙的森白。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些枯骨是另一个世界的投影,还是确有其事。
他的办公桌在窗边,抬眼就能看见窗外一望无际的玫瑰花海。他正垂头发呆,忽然听见窗子外咚咚的玻璃敲击声,路易一惊,猛地抬起头,正好和一双灿金的兽瞳对上眼。
路易如蒙大赦,看见这只灰猫,他一下安定下来。
起身打开窗,路易把灰色大猫抱紧怀中,低声问:“猫先生,你怎么来这里了?”
陆吾喵喵叫了几声,声调低沉,像是在安抚他。路易一听见陆吾的声音,原本鼓噪的心跳声也平缓起来。陆吾白生生、毛绒绒的的爪子搭在路易的肩膀上,踮起后爪,轻柔地舔了舔路易的脸颊。
路易深呼吸几次,划开手机屏幕,把那张白骨照递到陆吾的眼前,说:“猫先生,你看这个骨头。”
这个时候是上课时间,办公室里除了路易没别的老师,他才敢直接将照片拿出来给陆吾看。
陆吾喵了一声,然后扭头仔细盯着那张照片端详。屏幕的冷光衬得陆吾脸颊上的白胡须与白眉毛根根分明,还不时抖了抖。
“看照片不行,我得去看真正的白骨。”陆吾扭头对路易说,紧接着,他又道,“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他用柔软的肉垫拍了拍路易的脸颊,一本正经地说:“我在这里,不用怕。”
路易:“好。”他拎起公文包,定定神,抱着陆吾走下楼梯,再次回到主干道边。
走出教学楼时,路易才发现天色有些暗淡,天空中乌云隐隐压来,风雨欲来。陆吾暖和的身子紧靠在他的心口,让路易不那么恐惧,上次森白的骨爪铺天盖地而来,凶猛地袭击他,他差点脱力死在森森的骨爪海洋里。那次的遭遇,实在让他心有余悸,到现在还后怕不已。
不过陆吾的真身倒是威风凛凛,白毛黑纹,尾巴甩动间,九重幻影。不得不说,陆吾是他见过最俊美的老虎,就连皮毛都如缎子一般。
高一学生的教学楼和主干道相距不远,几步就走到了。主干道再往前走,就是最大的金桂,筑了个围栏将它保护起来。
因金桂下香味浓,风一吹,金色的桂花便纷纷扬扬落下,美不胜收,所以平时多有学生坐在围栏边上读书聊天。此时满校桂花飘香,陆吾粉红的鼻尖动了动,小声说:“怎么桂花味道这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