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执子吃了一个接着一个不亦乐乎的模样,空清听着厨房传来的动静提醒道:“少吃点,等会还有更好吃的呢。”
执子眨了眨眼睛,咧嘴一笑,继续吃:“没关系,我一样可以吃的下。”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说的就是执子这样的。若他一天没事清闲着,情况允许而他自己又有食欲的话,他可以不间歇的大吃特吃。空清想了想是这个理也就不说了,安安静静的看起了书来。
赤瞳不辞辛苦的做了一桌子的菜,简直就是任劳任怨的模样。三人安安静静的吃过饭之后,空清才忍不住问道:“那猎户的情况如何了?不是说情况危急可能要耗上几天么,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自与南冥,以及牧凉肖央分别后,他们便沿着另一条路走走停停。在立冬没多久时就回到了云山之巅的林中苑内。
赤瞳这次下山是要去救治山下的一个猎户,这猎户在云山脚下打猎时不小心摔断了腰和腿,拖了几日已是命在旦夕。
据说连续几天这人高烧不退,腰间青紫软塌,明显是断了腰骨,大腿也红肿一片。伤势显然比前几天要严重的多,他那六十岁的老母亲见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整日以泪洗面不知如何是好。这猎户是她唯一的孩子,也是今生唯一的依靠,如他去了她这老不死的也活不下去了。
老母亲忐忑惶恐了几日,看这情况自知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就真的无力回天了。她拿了一块简陋又窄小的头布,勉勉强强的将自己的头部和脖子裹住。单薄的身影顶着寒风,咬着牙前行,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积雪,,一路巍巍颤颤,哆哆嗦嗦好不容易来到了村长穆朝生的家里。
大雪寒风日,大家都窝在自己家过自己的小日子。穆朝生见老人家身影单薄,衣饰简陋在这样的大雪天明显不够御寒,她那张爬满皱纹的脸被冻得通红,眼皮耸搭的双目内蓄满了泪水,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怎样,看着让人心下一紧,十分不忍。
穆朝生赶紧将人请到了火炉旁,又给她倒了杯热茶,看她哆哆嗦嗦的端着热茶喝了之后,缓过神了才问道:“婶子,这么大风雪前来,您可是有什么急事?”
被风雪摧残的老母亲,好不容易缓过神。那彻骨的寒冷依旧不减,冷的她不自觉的打着冷颤,她又想起了自己孩子危在旦夕,她攥着手里还有余温的碗,声泪俱下。呜呜的哭声如同垂死挣扎的小兽,悲伤而又凄凉。
穆朝生劝了半晌无果,又叫来自己媳妇王氏过来劝了半晌,好不容易劝住了,从老母亲的悲伤的哽咽中听清楚了来由,穆朝生听闻事态如此严重,亲自随猎户的老母亲去到猎户家,检查了猎户本人的伤势。伤势果然如他老母亲说的那般,要是再不救治,这年轻力壮的猎户怕是就要英年早逝了。
漫天大雪,纷纷扬扬,黑压压的天色,一点儿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大雪已连续下了数日,将山间小路都掩埋了起来。积雪成冰,山路陡峭,早已是被大雪封了山。
镇上路途遥远,现在的山路也不好走。病患伤势严重,不宜挪动。请个大夫回来,来回顺利的话最起码也要四天。看这个情况,四天怕是等不了了。
穆朝生思来想去也只能上云山之巅,去求云山上的空清和赤瞳了。
他宽慰了那猎户的老母许久,把她安慰完了,嘱咐她要及时关注猎户的情况。怕她年纪大了一个人应付不来,他又叫来自家媳妇王氏,让王氏过来陪着这悲痛欲绝的老母亲。
安排妥当后,在王氏的担忧和嘱咐下,他只身上了云山。他按照穆由方留下的那条小道路线,攀爬山路,顶着寒风大雪艰辛万难一步一步的往云山的山顶上爬。这一路爬上来,途经几次滑坡,和塌雪,差点没把他自己的命给搭了上去,他都意志力顽强的客服了。
即使手脚没有了知觉,累到无力在挪动一步,他也顽强不息的坚持着。因为他知道,有个人的命在等着他救。那位白发苍苍的老母亲伤痛的眼神和悲呜的哭声还在他眼前和耳边萦绕。这猎户也还只是一个青年,不该如此就一命呜呼了。老人家也不该万念俱灰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路万分艰险,幸而是有惊无险。他总算是留着半条命爬上了云山之巅,同手同脚全身被冻得僵硬没有知觉的走进了林中苑的大门。
天气这般恶劣,道路崎岖凶险,他如此不顾自己生命安危的爬上了云山之巅。让空清和执子都对他起了敬佩之心。就连赤瞳也有了改观,人类的毅力和决定有时候是妖族轻易体会不来的。
待他喝了口热茶,说明情况之后,空清二话不说就要随他一起下山救人。被思绪清晰,沉着冷静的赤瞳给拦了下来。说空清细胳膊小腿的,应付不来这么恶劣的环境,指不定还会给好不容易爬上山来的穆朝生拖后腿,耽误了救治病人的最佳时机。
空清想想,确实是这个理,也就不争锋向前了。最后自然是赤瞳随穆朝生下了山。穆朝生救人心切,都没留下吃口热饭,就带着空清在他临走时塞给他的几个热饼,心思沉重的下了山。只希望他这一路的艰辛能不负所望,赤瞳能保住那猎户的性命。
等他带着赤瞳赶到的时候,那猎户已经奄奄一息,就快要不行了。赤瞳自是不能白跑一趟,他力挽狂澜,用了他自己提炼出的上好丹药将这人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