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静静坐在床边,轻摇着折扇,说道:快活王是不会娶自己女儿的。
王怜花正来回踱着步,闻言漫不经心地道:可惜他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女儿。
花满楼微微一笑:你怎会知道她是快活王的女儿的?
王怜花被问得莫名其妙:江湖中突然冒出个幽灵宫,屡屡和快活王作对,我母子又对幽灵秘谱的旧事心知肚明,自然会派人调查。
花满楼笑容中多了几许无奈,就像是发现小孩子做了傻事一般,问道:你们母子能想到、调查到的事,快活王怎会反被蒙在鼓里?他可是连无争山庄主人是谁,这样的隐秘都能探知的。
王怜花顿时愣住。
花满楼续道:你在花神祠见到那神像时,立刻因容貌的相似而判断出那是白飞飞的母亲。快活王难道竟判断不出?何况白飞飞的年龄、脾气,无一不像是他的女儿。
王怜花奇怪道:他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花满楼道:白飞飞费尽心机欲杀快活王,却在山洞中不战而降,死心塌地要以身相许,你若是快活王,能不怀疑?可快活王却欣然接纳,且对她疼爱有加那纯属父亲对女儿的包容宠溺。
王怜花反驳道:若是疼自己女儿,为什么还要和她成亲?
花满楼叹了声,摇头道:凡是沾上快活王,你就会变笨。不仅自己变笨,且还一厢情愿地以为快活王会比你更笨。你们兄妹俩在这点上,倒是出奇的像。
王怜花被他数落,好半天不说话,蓦然抬头,叫道:不错!哪里是要成亲,分明就是哄着白飞飞玩。说是婚礼,偏偏找个地下的秘府,不对外宣告,不请宾客,连有头有脸的下属都没一个出席。今天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
花满楼道:不对劲的何止婚礼!快活王一向fēng_liú,为何能任白飞飞守身如玉,始终不侵犯她?而且,以他耳目之灵通,怎会发觉不了堂堂新娘子,成亲之前却溜进其他男人房中?他怎竟能够容忍?
王怜花张口结舌:他
花满楼敛容道:只因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恨自己入骨,唯有这样将计就计,才能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好好与她相处一段时间。他对自己的儿子,又何尝不是如此?
王怜花瞪大了眼睛,似乎已明白了什么,又似乎难以置信。
他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白飞飞,眼眶忽然有些湿润。
花满楼却是早已察觉出白飞飞呼吸的变化,知她实已醒转,只是佯作昏迷。怕她尴尬,也不点破。
拉着王怜花走出房间,重新返回空阔的大殿,徐徐道:你记不记得斗茶时,快活王见你选了白茶,便说:本以为陆小凤会选小凤,怎知选的却是小花。
王怜花苦笑:他是在暗示,他已经看出我是王怜花我娘说过,快活王会认得我,我总不信,我以为他早不记得世上有我这个人。
花满楼道:他不仅记得你,还记得曾带你泛舟扬子江心,去汲中泠泉水泡茶。那一定是你们父子最快乐的时光,他也一直盼着再喝到你汲的泉水。
王怜花失神地低声道:所以一见面他就要斗茶
花满楼道:他记得你喜欢喝茶,也记得你喜欢喝石榴汁,喜欢抚古琴、骑骏马。
王怜花沉思不语。
确实,仔细回想,这一路而来,快活王的安排可谓无微不至,休说是对俘虏,就算是对最尊贵的客人也不至于如此他却只当是因为无争山庄庄主的面子大。
花满楼继续道:你赴幽灵宫之约,被困在山洞中,他立刻匆匆寻来,派人把阻住出路的石头挖松。你在石室中入定,我在你身边守了三天三夜,他却也在山洞外守了三天三夜。
王怜花这才想到:若是只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以快活王的身份,何苦巴巴地亲自在山洞外冒着日晒风吹,守候这么久!
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