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关系倒是很单纯。”信息员皱着眉头,“监护人是他的小姨,早就移民邦外了。父亲在服刑,因为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母亲也已经不在了。没什么社会往来,没什么朋友,社会活动少得像个假身份。”
“是假身份吗?”
“不是。”
“有什么可疑接触吗?”
信息员摇了摇头:“通讯带都离线193个小时了,要么是坏了要么是拆了,紧急访问码都不管用,硬件完全断电。不过看小区监控,他应该一直在家。”
大队长心里又开始打鼓。
“孙局,您确定目标现在就和李凌超在一起?”
这句话还没问完,信息员突然小声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
大队长立刻去看信息板,信息员手里的所有窗口是全部投影同屏到信息板上的。榆林小区的监控显示,不仅雷一达在这里,同科室的常姗也在这里。
“不过五分钟之前离开了。”
孙奕明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她是在跟李凌超的橙标,不用管。”
大队长点了点头。
“还有,雷一达的身份已经进待定池了,后边你们就知道怎么处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只是协作。”
大队长心里发凉,仍旧点了点头。他用车载数据链给跟车的二中队发了个语音通知。
“雷一达的母亲现居地临川,两年前退休了,退休前是联邦能源的财务,你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孙奕明把这句话一字不差听了进去,却气定神闲,算是默许。
他们干监查的,也知道自己有些时候工作需要总要做些缺德事,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其实也就没什么感觉了。所谓每次红标出现总是带出一片橙黄,就差不多是一种上边默许的连坐做法----红标自己做的事情,他们也不是评判者,只是执行者,只知道红标从法律法规、社会稳定的角度讲,至少也是自作自受。可红标的社会关系很多时候确实完全没有参与也不知情,却被用于牵制红标,惹上一身麻烦。
监查车队的优先级高,他们直接进了小区的区域之后落在了李凌超家隔壁楼的楼顶上。一中队出动,二中队监控和辅助,孙奕明根本没有下车。大队长和一中队直接把李凌超家的门爆破开了,屋里空无一人,但有一间比较引人注意的小黑屋,金属探测显示房顶和地板都铺了金属网,四面墙壁还有金属卷帘。大队长比较敏感,立刻冲进去看屋里的东西,发现一个服务器箱,但已经被人炸了。
“什么情况李凌超不是搞虚拟场景构建的,怎么这一套像是搞信息安全的?”
“他活动太少了,没引起系统关注。”
中队长想了想觉得不对:“那怎么挂的橙标?”
“不清楚。”
“不管了,回来再说,你让二中队在整个城区布控,调所有监控然后进行轨迹预测。这屋里炸了的服务器,全部拿回去修复。”
中队长切了个频道:“孙局,情况您也看见了,我们这……”
“该怎么办怎么办,通知警方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们小安还不出场为什么永远活在对话里(自我怀疑。
☆、中心
人都会犯错误。
躲过了监查,更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幸运。可这种幸运让李凌超相信他们仍旧是有机会的----有机会干什么?他想了想。有机会活下来。
当生死真正摆在面前的时候,李凌超才发现自己生存的yù_wàng如此强烈。
然后他就开始犯错误。
先出现的错误,是选择了走路,而非公共轨道交通。铺天盖地的监控让他们漏洞百出。两个人先是戴上帽子、尽量低头,但没走过两个街角就看见了监查的车辆和人员。监查设卡可能是为了他们也可能只是日常动作,但他们并不能冒这种风险。雷一达这个时候才发现,在他前几十年的生活中看起来毫无影响的一些安检设卡,其实非常严密科学。
“我们被封死了。”李凌超突然崩溃了,靠在一家糖果店的橱窗上大口喘着气。糖果店的ai被激活,投影出一个蹦蹦跳跳的卡通人物,翘着二郎腿坐在李凌超的脸上。
卡通人物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顾客。雷一达盯着那个ai起先愣了一秒,然后突然心里一惊,抖着手慌忙拉起上衣领口,盖住了自己的脸。
ai在他脸上扫描,最后无功而返,缩了回去。
“嘿。”他拿手在李凌超眼前晃了晃。
”我们完了。”李凌超低着头嘟囔,“要不就去找他帮忙……但是不行,不能找他,我们现在找他就真的完了……不能去找他。总要有点意义。”
在雷一达站找到他的时候给雷一达开了门,是李凌超犯的第一个错误,也是最致命的一个错误。
雷一达是谁?他并不了解,只能算知道。他对雷一达的所有判断来自观察和推测。再敏锐的人,没有朝夕相处的考验和多年相交的经历,想要比较深入地了解另一个人,都是不太可能的。
“等我半个小时。”雷一达突然交代了一句,然后将大衣的帽子戴上,摸出来包里的激光钻递给李凌超,对李凌超内心翻涌的怀疑浑然不觉,扭头就要走。李凌超伸手把他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