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街垒日快乐。
☆、雪
到了下午的时候,下起了雪。雪不大,零零星星的雪粒飘下来,因为气温高,沾到人身上就化了。李凌超和雷一达吃完东西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又走了一两个小时,期间遇到了两辆巡线车,一辆排故无人机。离中心控制塔远了之后,他们发现稻田里开始出现一些十几米高的金属架,仔细看了之后发现是高清监控摄像头。因为长时间在稻田里小心翼翼地找落脚点走路,李凌超的小腿肌肉针刺一样疼,雷一达平时注意锻炼,稍好一些。
他们拉着手走在飘雪中,湿雪沾到两个人的头发、睫毛上。因为热量的丧失和疲劳,李凌超觉得自己精神有些恍惚,有时候眼花了,好像天上都长满了墨绿色的稻苗。他有几次试图和雷一达说话,但雷一达都心不在焉,因此他知道雷一达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已经一个小时没有看见类似设备箱那样可以供休息的空地了。因为下雪,喷灌已经停止,稻田一块接着一块,因为不需要人工种植因此也没有任何小路或田埂。下雪让能见度变得越来越差,他们也并不敢绕太多路去寻找休息地点。李凌超粗略计算了一下距离和时间,他们还要走八个小时以上,因此他们需要找地方过夜。
地图上显示大概一小时的路程后有一处孤立的房屋。李凌超不知道是否该相信地图,但这已经他们最好的选择了。
雷一达突然停了下来,李凌超险些撞到了他身上。
他们两个人交替带路,跟随的人可以稍微放松休息一会儿。李凌超以为雷一达是想要换位,但被雷一达握着手按住了。
“没有。累了。就是想站一会儿。”雷一达笑了一下。
于是他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他们因为身体想要休息的本能逐渐靠近了对方,互相倚靠支撑,多少算省点力气。雷一达的脚发涨,腿发酸,因此他想要有些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其实我之前一直很不喜欢余江海,现在想想,可能就是一些对小安的占有欲吧----粉丝都会有这种占有欲。所以我很少关注他。”雷一达想到了自己在虚拟场景里见到的那位川,“所以我不了解他。他是什么样的人?”
“嗯……我也说不上来。就是那种,很有自己的一套风格,不会为了他人轻易改变的那种吧。你得去了解他,认识他,才能看到他的力量。小安确实是领袖,是耳膜的灵魂,甚至头脑,但其实大海才是整件事情的基石和脊骨。小安是一把利剑,但如果没有大海一寸一寸把事情做出来、推进,那我们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
雷一达身上有一种对自己所处境况置身事外的冷静,他似乎反而更关心他人的事情。
“他们俩……”
李凌超摇了摇头,头发蹭到了雷一达的额角:“我不知道。”
雷一达侧过头看李凌超的脸,又想起来那晚酒吧包间里的李凌超。李凌超毛发不重,因此胡子不明显,基本是白净瘦高型的。这几天瘦了,瘦了之后颧骨有些明显,眼圈发青,陪着有点苍白的皮肤看得人更冷了。
“你怎么注意到我的?”
这问题让李凌超有些惊讶。他也侧头看了雷一达一眼。最先看到的是雷一达的睫毛,粗长密,趁得眼睛非常有神。
“因为你有一种很稳定的气质。”
雷一达皱了皱眉,觉得挺好玩儿的,笑了:“稳定?”
“稳定但是又带着风暴。像是个……风眼吧。”
“我的天,你这形容,怎么还跟写诗一样。”
这下轮到李凌超笑了:“其实耳膜有些歌词我也有贡献。”
这让雷一达张大了嘴。李凌超甚至不知道对方这种难以置信是损他还是夸他。
“哪首?”
“有首叙事歌,他们很少唱----”
“《道德警察》?”
李凌超点了点头。
“我其实有点没听懂那个故事。就记得那一次现场,余江海搞的视乐投影里有一个人在沙漠里游荡……”
“前一部分是小安写的,结局是我写的。”
“我就是结局没看懂。沙子和那个人互换了,还是怎么回事?”
李凌超抓着雷一达的胳膊用了点力,站直身体把重心从雷一达身上移开了。
“不奇怪。你总是很能理解小安的歌词。结局那段不是他,是我,看不懂正常。其实也很难解释。我们该走了,大概一小时的路程之后有一处房屋,也不知道是什么,碰碰运气吧。”
雷一达对此很不满,也不知道是因为李凌超离开他了,还是因为要继续开始走,还是因为两个人有可能晚上冻死在这片稻田里。
“继续走就继续走吧,也可以。”雷一达态度消极,“不过你得把那个结局给我解释一下。边走边讲。”
“好。”李凌超说。
我从头给你讲吧。
前边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小安写的,说是来源于他的一个梦。在古代,有一个人,他虽然人形,但其实肢体都是水做的。他叫韩德。韩德很多年以来一直通过戴手套和面具行走在人类社会里,但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陪伴他的只有一把佩剑,叫流沙。韩德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于他人建立社会关系,因此他每天致力于两件事,一是除暴安良,一是和其他高手过招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