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朝廷所给,但所给必须有所求。王巨观察好后。适度提高底层工匠待遇,减少工作量。再下诏书,于器甲上凿印。不仅写上工匠姓名,还要写上监造官吏姓名,生产日期,那一个环节失误了,就要依法追办那一个官吏或工匠。再到保管,保管官吏验收,不合格者有权不收,但收下了,就是保管官吏之过。
这样可能会增加朝廷一部分开支,但不合格的器甲将会大幅度下降。
赵顼听着王巨讲完了,拧眉思考。
“陛下,为什么变法,变法不仅是敛财。”
王巨直接将变法与敛财联系在一起了,让赵顼啼笑皆非。
“陛下,它最终目标是富民强国,陛下所以变法也,不能舍本求末,末是敛财,强国才是本,器甲精了,也强国之本。”
“但以前兼管军器生产的多是内侍……”
“庆历时置军器司,杨偕是枢密直学士,姚仲孙是三司使兼龙图阁直学士,曹琮是马军副都指挥使,李用和是国舅兼殿前副指挥使,随便那一人都远胜过了臣。”
赵顼听出来了,反正王巨是铁了心想办法从条例司抽身了。
“陛下,再说臣对它也善长,看一看桃溪剑,以及后来的虎踞炮,雷蒺藜,以及新式铠甲,并且就是这个利器,臣马上也能改造得更好。由臣知任,也是最佳的人选。”
“让朕想一想吧。王巨,大宋臣子你可算是第一个了,侮辱了御史,不但不以为罪,反过来向朕讨官做。”
“陛下,实际是好事,连河工有的大臣都以为是粗人做的事,况且是武器生产,更以为是低下的工匠活计。加上以前多是内侍兼任,陛下若让臣知军器监,也能看做是对臣的一次处罚。”
“还是不妥……”
“陛下励精图治,决心变法,但臣在京城,也会听,也会看,并且是作为旁观者,旁观者清,陛下若是模糊不清楚的地方,照样随时召臣相询,臣依会知无不言。在不在条例司,又有何区别?”
“那么青苗法……”
“陛下,青苗法一旦执行,就是敛民之策,然而现在没有执行,臣也不大清楚。执行后,臣会让家中傔人们风闻,到时候上书给陛下。”
赵顼默然,不能说王巨说得没理,好与不好,必须实施了才能知道,现在全部在瞎想呢。
“朕也不是敛民……”
“陛下,权宜之策,不敛不行,但敛没关系,贫困百姓最好不能敛了。”王巨道。真若敛豪强,还好一点,实际反对者之所以反对的,就是敛到豪强身上了。但道义不会失去多少。然而王安石敛疯掉了,贫困户也照样敛,这才让反对者占据了道义。
“不能用敛!”赵顼恼了。
就敛吧,也要道貌岸然,直接说敛,岂不是风波更大。
那么就不提敛吧,王巨又道:“臣再说一件事,河北又河决了,不过西夏那边风调雨顺,不得不备,况且王韶那边也不会拖很久。还有,臣之前献的那个策子效果究竟如何,也要验证。”
这是前年王巨在校书时,对他的三策进行的补充说明。
然而这道补充,却又给赵顼带来了压力。
淤田是开始,这个没变,并且开封黄河边有足够多的低产瘦地落实淤田,也足以安排大量禁兵过来屯种。地理位置也好,它们都在黄河边,也就是开封的北面,然而宋朝立都于开封最大的问题就是中原地带,无险可守,防的就是北面的游牧民族。
但真的金人南下,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与赵顼不准王巨再提敛财一样,掩耳盗铃,自己欺骗自己吧。
最少能让大家心安一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反过来说,再不改,金人南下,禁兵全在京城,又能派上什么用场?一样!
王巨随后又补充了一点,禁兵收入这些年是增加了一小部分,但增加的远赶不上物价上涨的,因此每名禁兵迁于城外,每月增加五百文军饷。
一是增加禁兵收入,二是鼓励禁兵出城。
出城后随后安置,不会给多少耕地,因为禁兵大半时间在轮戍,就是给了,多半也会租佃给了普通百姓。但会分一点,让禁兵妻子家人植桑种麻。
若是有一些活计,比如三司将要经营棉花制品了,这些棉被却需要在北方加工的,那么可以“外包”给禁兵的家属,用此再次增加他们的收入。
家人无忧后,禁兵士气必会增加。那么可以进行第二步裁兵了,但裁的过程中却是增,于河北河东弓箭、荆南夔峡两广土兵中广挑边军,最终让战斗军种保持在禁兵四十五万,边军三十万。干依然强大,但那样,从南到北各方都有了一些机动的兵力,第一时间内控制不测局势,整个宋军整体战斗力也会大幅度上升。
厢兵的未提,免役法还未出来的呢,若是与免役法搭配,也可以大幅度裁减厢兵。
实际王巨说的第二波裁兵与小苏想的大有所不同,它不是裁减冗兵为主,而是为了强军,强大国家实力。
可以还会节约一些费用,但节约得有限。若是不裁减厢兵,甚至只能说持平。
还有就是淘汰官员,这个太难了,比如裁减恩荫,过去很久了,然而大臣时不时拿出它来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