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大步走进店里,在金发年轻人的对面拉开一把椅子坐下,他淡淡的扫了一眼似乎正在酝酿的对方,也不催促,反而习惯性的将右手搭在座椅扶手上,一边有节律的曲起食指指节敲击扶手边缘,一边等着对面的人开口。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格劳瑞用力捏紧手里的镀金白瓷杯的外壁,直到把手指都捏的泛白褪去血色之后,他终于决定张开自己紧抿的嘴巴——
“是我杀了拉斯特·阿姆斯特朗——那个原本就该永远下地狱的军火商。”他的声音十分艰涩,像是个刚刚学会说话的婴孩一样努力不让自己的尾音发出颤抖,“我对他恨之入骨,并为此筹划了半年,但他身边一直跟着保镖,我没有办法接近,直到三个月前我找到了机会——”
而三个月前正是那个军火商第一次走进咖啡店的日子,斯莱特林王子微微收拢十指,脸上的神情越发冰冷,他光顾着赶走烦人的苍蝇,却忽略了跟着苍蝇而来的捕食者——
哦——该死的!!!灾难,差一点儿就成了灾难!!
身为一个斯莱特林他不该犯这种错误,如果不是这回有其他人帮他,这被人嫁祸的罪名就足够致命了,也许他会成为第一个进入麻瓜监狱的巫师,德拉科脸色发白的紧咬着下唇——而光是成为魔法界的笑柄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到时候羞愤欲死,现在,除了灾难两字什么都无法形容他脑中那些可怕的设想。
这时,店门口的风铃再一次响起,是哈利·波特走了进来,他快速的扫视一圈屋内的情况后,就径直走到德拉科身后大约三英尺的那面墙的附近。
顶着一头不停滴水的黑色乱发,哈利并没有找把椅子坐下,而是选择懒洋洋的斜倚在墙壁上,双手插在长裤两侧的口袋里,看起来似乎是十分的漫不禁心,但如果稍稍靠近一点儿,你就会发现在他那潮湿的衬衫下面是十分紧绷的背部肌肉,像是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猎杀食物的豹子一样警惕。
“波特?”德拉科冷冷的扭过脸,对墙边的黄金男孩不悦的挑了下眉,上挑的音节很好地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哦,你们继续——”绿眼睛救世主不太有诚意的耸耸肩,他当然知道夏洛克和约翰在门外不进来的原因——为了留给德拉科时间,谁都看得出来铂金贵族那汹涌澎湃的怒火,他需要一个解释来压灭那些足以燎原愤怒,哪怕这个解释不一定会让人满意,“我就看看,不说话——”
但哈利的话显然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这也使得斯莱特林王子眯起自己银灰色的眼睛,警惕的打量了半天死对头,在似乎没找到任何嘲笑或者是其他恶意后,他才放弃般的又扭回去,继续与对面的金发凶手对峙。
……
当看着那个铂金色的脑袋又转回去后,哈利终于暗自松了口气,梅林在上!踏入一条毒蛇的私人领域这种事也只有格兰芬多的狮子们能做出来,感谢梅林赐予格兰芬多“做了再说”的无畏勇气——
尽管按理来说,他早就不是在霍格沃茨里横冲直撞的热血少年了,再加上他那个蛋疼的战后心理疾病,此时此刻,他应该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等着进棺材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表现积极的跟个身穿比基尼跳草裙舞的魔药教授一样引人瞩目的跑进来!!!
恶!这可有点儿惊悚!哈利显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这要是让斯内普教授知道,他都可以想象自己的下场——格兰芬多扣一百分!再加半年禁闭!破特!!
诶?不对!!等等——我都从霍格沃茨毕业三年了……od!我一定是下雨下的脑子进水了……
可无论哈利怎么为自己的反常行为进行辩护,他都不能否认令他打开大门的最终原因是他与背对着他的斯莱特林产生了共鸣——或许这听起来有点儿不可思议,但事实的确如此——比起对嫁祸他罪名凶手的愤怒,德拉科·马尔福其实对他自己感到更加恼火——一个斯莱特林如果被人算计,那就如同一个格兰芬多被人指责懦弱一样——这是一种百分之百的、毫无水分的巨大侮辱。
所以,他完全理解这看似愤怒的表象下被掩饰掉的东西,当然,还有自己那并不泛滥的善意被随意践踏的心情,那并不好过,就像自己珍视的东西在别人看起来一文不值,任谁都不能保持冷静——
“我在等待着一个时机,但是漫长的等待一直在折磨着我的神经,这是我第一次计划杀人,大概也是我最后一次——”在哈利忙着与死对头心意相通时,金发年轻人仍旧在继续这似乎颇为痛苦的陈述,“我在道德与良知上不断徘徊,但又不得不为我的家人考虑——”
“家人?”德拉科突然打断对方,好看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
“这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马尔福先生,我一直羞于启齿——当你的家人被贪图你家财产的恶棍威胁时,那种无力感和羞愧足够让人时刻铭记在心……”金发凶手顿了顿,看得出那段回忆对他造成的阴影很大,他用一只手掩住自己的眼睛,以一种憎恶到极点却又惧怕十足的口吻说道,“他想要强制收购格劳瑞家的工厂,企图用来做他的军火后备,但价格和明抢差不了多少,他不断地威胁我们,手段极其恶劣,可除了惧怕和咒骂外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他太强大的了,全欧洲的军火生意他占了一半,这样人对我的家族来说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些话让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