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把两枚戒指放在蒙烽的大手里,握着他的枪口,颤声道。
“开……开枪……”
远处一声枪响。
宿舍楼内,张岷举起枪,发射一枚信号弹,灰白的天空下绿光一闪一闪。
决明在一旁吃药,刘砚问:“你回去拿什么?”
决明从外套兜里掏东西让看——一枚金质奖章,再来一瓶的盖子,几张植物大战僵尸的布质徽标。
外面停了四辆货柜车,林木森一如刘砚所料,回来了。
“怎么样?”林木森带着人下车。
刘砚道:“安全,你们可以开始搬东西。”
“我们朝哪里撤退?”蒙烽穿着军外套却不扣上,坦露赤\裸的胸膛,卸下机关枪,活动酸痛的手臂。
林木森不答,反问道:“这里是活下来的所有人了?”
刘砚道:“加上你身后的,一共二十三名。”
林木森让人前去搬东西,四下望了一眼,在中庭席地而坐,摊开地图。
“东边市。”林木森道:“据说是全国最先爆发丧尸潮的区域,你们一定不想回去、”
“免了。”蒙烽没好气道。
大家都不愿回去面对那噩梦般的城市。
“不去重灾区。”张岷说:“我建议朝北走。”
林木森道:“上北边高速就是出省了,半个月前那里全线封锁,刚刚我派人去看了一眼,全是丧尸。”
数人俱是沉默。
林木森说:“我决定朝西走,离开南岭山系以后拐向西北。”
蒙烽说:“但那只怪物就是从西边来的。”
林木森说:“它朝东边走,目标不是咱们,而且已经离开了。”
刘砚始终不作声,张岷说:“朝西走,路上一定还会有丧尸。”
“走任何一个方向都有丧尸。”林木森说:“哪里不是冒险呢?”
刘砚说:“我赞成西北方向,可能的话,我想去兵营回收一件东西。”
蒙烽点了点头,林木森道:“待会六个人一队,轮班守在货柜顶上,架上前枪,如果有丧尸拦路的话,可以沿途清理,只要车能走就行,现在所有人都去搬东西,包括女人!半小时后准时出发!”
众人散了,六辆货柜车依次排在公路前,他们把所有能用的物资带上车去,刘砚粗略计算汽油储量,足够车队行走近五千公里。
跟班们把面粉,大米与罐头抬上车去,塞进货柜的最里面,以及成箱的香烟与医药品,刘砚这才发现,林木森竟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半小时后,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一名小弟不慎在□的钢筋上擦破了皮,伤口泛起紫黑色。
林木森什么也没说,就当没看见,依旧任由那小弟干活,最后临走时让他下车,把三包饼干,三瓶矿泉水放在路边,吩咐道:“走吧。”
那名被抛弃的跟班呆呆站在路中央,遥望货柜车队启程,驰离已成废墟的化工厂。
林木森精打细算,终于也浪费粮食了,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小弟忙前忙后,搬了大半天东西,总不能一枪送他归西,还是这样做才最妥当。
蒙烽四人坐在最后一辆车的货柜里,公路坑洼不平,微微颠簸。
刘砚朝车厢深处问道:“哲学家,你还在吗。”
谢枫桦小声地安慰着断断续续抽泣的丁兰,捋了把散乱的头发,从车厢最里面朝刘砚看来。
“那作家呢?”刘砚问:“我忽然想听点故事了,他活下来了么?”
谢枫桦答:“早在十天前就走了,他的挎包里有一本诗集,一个枕头。可以在他的旅途上随时做梦。”
刘砚道:“是啊,下次再碰见会讲故事的人,应该请他留下来。”
2012年8月26日。
我们遭到第一次安定下来后的丧尸潮洗劫。出现了一只没有人能推测来历的巨大怪物,我和蒙烽把它叫做血肉巨人,决明则叫那些丧尸作“天灾军团”。因为它,我们再次踏上了逃亡的旅途。
我需要一个生物专业的人咨询问题,但方师姐已经死了,她的家人,亲戚,朋友都死在这次浩劫里;或许再见萧瑀师兄一面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信念。蒙烽说萧师兄仍记得她,或许这是她心甘情愿的归宿。
希望他们下辈子还能在一起。
丧尸摧毁了裕镇的工厂,我们带着所剩无几的生还者朝西北再次开始逃亡,沿途蒙烽与张岷在货柜车顶端架设起枪,清理了路边偶尔出现的小股丧尸。
它们翻山越岭,大部分散进野外,没有走公路,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当天下午,我从华南第二军区封闭兵营的西北角取回了上次行动中,遗留在那里的三号机。
当初设计红外线监视仪时,自动化专业的崔小坤添加了一块芯片与机体独立电池,如今崔小坤离开了我们,他的发明仍发挥着作用,这块芯片里记录了我们离开兵营之后,五个小时内的内容。说不定能告诉我们真相。
愿崔小坤的在天之灵安息。
蒙烽朝正在写日记的刘砚说:“方小蕾临死前有点东西让我带给你,留作纪念。”
他伸出手掌,朝刘砚摊开,掌心里有两枚闪着光芒的钻石戒指。
刘砚沉默地拈起其中小的一枚,把另外大的那枚留在蒙烽的掌心。
搜救
天放晴了,数十人坐在货柜车的顶端,遥望公路一侧的兵营,六辆大车缓缓驰过,将面前景象留在远方。
兵营内满目疮痍,围墙破开一个巨大的缺口,内里已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