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浑身发抖,大步地来到病房前,对着房门就是一脚:
呯——
门大开了!
神秘的饭盒
盛夏的阳光明媚而刺眼,于清圆用手挡住眼睛,从指缝里看见沙发上的一男一女,他们彼此坐在沙发的两头,正在——
打扑克!
这就好像准备捉奸在床的正牌夫人,拳头握紧了来教训丈夫和小三,结果功败垂成,不但一腔怒火怨气无处发泄,反而有着被人倒打一耙、指责龌龊不识大体的危险。
超出意料太远的现实让于清圆愣在原地,白纱窗帘随风扬起的阴影盖住了他的身体,他现在简直想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黑暗里去:
他是怎么了?
怎么会陷入这种可怕的尴尬里?
他分明看着于清方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一张红心a的顶端,将它甩下去,正好甩在一堆纸牌的上面。与此同时,于清方问道:“这么快回来了?”
他脑袋里充满着无数个问号感叹号,好半天才知道说:“忘记带钱包了。”
于清方将扑克在手心里收成一叠,又磕了磕,让它们变整齐,然后重新搓开,搓成一把整齐的小扇子:“这副扑克手感不错。”
于清圆开始装模作样地在房间里找了半天皮夹,趁他们不注意,迅速地把手伸进裤兜里将钱包拿出来:“找到了。”
这个假动作做得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但万幸于清方似乎真的很中意那副牌,一直看着牌面,面无表情。
于清圆再度将钱包放进裤兜,手上感觉到一阵黏黏的湿热。他知道,一定是汗糊了手。
“记得给我买什么吗?”
于清圆向门口走:“甜筒。”
“在哪里买?”
“bl街h家。”
“有多远?”
“乘车一个小时。”于清圆想住口已经来不及了,最后这句对白在小护士和于清方之前也进行过。他要想表明自己和小护士没有关系,最好的回答应该是“不知道,我找人问问”。可是既然已经回答了,他就同时想到了于清方问“你怎么知道”的答案。这并不难回答。
一想到这点,他下意识地看了下于清方。
于清方正在看这边,一脸的高深莫测,他并没有再问。
于清圆出来以后,就去值班室找刚才的小护士,他要问一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护士最终在洗手间外面被找到,可仍旧吱吱唔唔,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于清圆从钱包里掏出两张一百,小护士终于说:“他一直盯着我换药,可是他明明不需要换药,所以我露馅了,他问我是不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的。我一开始没打算说出来,可是他说他要拿着药向上面反映我给病人乱换药。于先生,如果被上面知道,我会被开除的。所以、所以,”小护士顿了顿,“我就说了是你要我进去看看的。”
于清圆听得五雷聂顶:“真、真的?”
小护士点了点头:“后来他要我把你引进去,那个怎么做,也是他吩咐的。于先生,你不怪我吧?”小护士见于清圆没什么反应,又说,“你不要怪我,我只是照你的吩咐而已。我还要上班,我先走了。”
过了一会儿,
呯!
洗手间的门被踢得来回扇动,又发出了连续的呯呯呯的声音,直到最后静止。于清圆站了好一会儿,忽然转过身,又停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朝大门走去。
bl街是一家小店,四五十平米的样子,没有儿童游乐设施,只有中间一个小吧台,装饰着红色或绿色的假叶子。店主是个近三十的大叔,服务员两名。
于清圆走上前,语气不是很好:“一个甜筒。”
大叔笑道:“加巧克力的三块,不加的二块五。”
于清圆直接选了不加的。
大叔走到机器旁边,笑问:“给谁买的?”
“弟弟。”于清圆的语气更差了。
“喔?你很喜欢你的弟弟吗?给他买冰淇淋?”
于清圆终于发现这个大叔话非常多,忍不住地脸色不好了,沉着声音:“那关你什么事,大叔?”
这位大叔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八字胡一动一动的:“问一下呀,不要生气,小弟弟。”他一边讲一边将做好的甜筒递过来。
于清圆接过甜筒,瞪了他一下就往门外走。
“请等一下。”大叔说着拿出一个不锈钢的好像饭盒一样的东西,“用这个把甜筒带过去吧,不然都化了。”
于清圆本来想化了就化了呗,活该于清方吃不到。
大叔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放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又放满了冰。
于清圆拿着甜筒:“这个多少钱?”
“不要钱。”大叔笑着解释,“这是很早前一个客人留在这里的。他说如果有人外带甜筒,并回答了给谁买的这个问题,而且问题的答案是弟弟的话,就把这个送给他。”
说话期间,于清圆已经把甜筒放进去了:“那人是谁?”
大叔笑了笑:“不知道。”
于清圆提起盒子看了看,倒真的像是超市里卖的十几块钱的那种饭盒。不过那个人为什么要留这个东西呢?又怎么知道他会来呢?他看着大叔:“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忘记了。”
于清圆想了想,笑:“那你如果再看到那位客人,帮我谢谢他。”
大叔愣了愣:“嗯。”
幸亏有那个饭盒,于清方才成功吃到了h家的甜筒,他看着于里面塞满冰的饭盒:“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