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们今天又这样闹事,不想要命了吗?台吉的大军可是驻扎在城外的,你们杀我容易,能打得过台吉吗?
好了好了,你们的意思我已经知晓,我们大家都要为自己的利益好好考虑考虑,怎么样对自己更有好处不是?你们这样闹事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的,待我来帮你们。”
“你帮我们?呵呵……”史元冷笑一声,道,“你会帮我们?”
“我们同位一族同胞,又同是生长一城之人,我当然也是为了你们好!”方恒道,“你们暂且回去,待我修书一封给台吉,请求他允许你们大家免剃如何?何必把事情闹大呢是吗?你们也知道,觉罗人对于乱民,那可从来都是赶尽杀绝的!不就是因为剃发的事情吗,你们也不想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吧不是?”
方恒给出的方法确实有很吸引力。如果继续为了剃发闹下去,以觉罗人残暴的性格,泉州恐怕就是下一个冈州;而只要方恒上书请求免剃,大家不但可以保住衣冠,也可以避免残酷的流血和伤亡。
史元内心有些动摇,自己死不足惜,可是搭上一城百姓的性命,实在不是上策。方恒给的条件非常诱人,史元知道聚积的百姓们大多也都是动摇的,确实可以做个妥协,然而还是八分疑虑地问道:“我们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方恒坚定地看着史元道,“我方恒也是读书之人,四书五经孔孟之道谙熟于心,言而有信乃是做人最起码的底线!我方恒要事言而无信,你们尽可以再来杀我!”
“好!”史元道,“好个孔孟之道!好个言而有信!那我们便相信你这一次!如果你胆敢欺骗我们,我们也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大家先散了吧。”史元回头对众人道,“既然方知州愿意为我们上书,这好歹也是一个不用剃发的希望,我们便相信方知州一次。”
见方恒妥协了,史元也让散了,众人心里有了和平解决问题的希望,都纷纷散了去。
人群散去,只有魏珂从后面跑上前来,扯扯还站在原地的史元的衣袖:“史兄,你真觉得事情有如此简单吗?”
“可是我们总希望它越简单越好吧。”史元拍了拍魏珂的肩膀,拉着他一起走出公堂,“你看看这么多百姓,大家都是有血有肉之人,他们都想安定下来。要不是因为剃发易服实在过分,谁会愿意拼了命要闹事?既然这个方知州给了我们可以平平安安,又不剃发的希望,我们就回去静待结果吧!”
“嗯……”魏珂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回头对史元道,“史兄,我还有点事,我们就先分头吧。”
“啊……好。”史元拍拍魏珂的手,“那你自己一个人多加小心。”
“嗯。”
“来人啊!快把衙门关上!”
只恐那群刁民反悔了回头再来,方恒命人将知州府门堵了个严严实实,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后院房中。
“岂有此理!一帮刁民!”换了身干净整齐的衣服大摇大摆地从房出来,穿得人模人样方恒的自信心又充满了全身,“本官堂堂正五品泉州知州,会怕你们这帮乱民!呸!还敢威胁于我,不知天高地厚!”
“咳咳……”一个趴在公堂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咳了几声,“方知州,你是不是忘了我啊?”
“什么人啊你!怎么会在我的公堂之上!”早就把孙獬这人抛在脑后,方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来人!将此人扔了出去!”
“啊噗……”孙獬差点没喷出一口血,自己扶着地面坐了起来,“是我!是我孙獬啊方知州!”
一看到是孙獬,方恒如梦初醒,连忙喊道,“哦!孙侍郎!来人来人,还不快把孙侍郎扶起来!”
“真是……哎哟……真是一帮该死的乱民……哎哟!”孙獬被侍从扶着坐下,骂骂咧咧道,“轻点你的狗爪!没看爷我受伤了吗!哎哟!”
“孙侍郎啊,你看这眼下情况,如何是好啊?”方恒道,“我刚才为了把他们都弄走,就是一时骗了他们。万一他们还来,我们如何是好?”
“别急!怕这帮乱民做什么!”孙獬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台吉的兵马就在城外!你我怂什么!我现在就修书一封给台吉,就说泉州刁民不服律令,请他发兵来把这一城乱民通通剿灭!”
☆、将计就计
“别急!怕这帮乱民做什么!”孙獬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台吉的兵马就在城外!你我怂什么!我现在就修书一封给台吉,就说泉州刁民不服律令,请他发兵来把这一城乱民通通剿灭!”
方恒思索片刻,一拍大腿站起来:“好!来人!拿纸笔来!”
纸笔即刻已经摆好,方恒走到桌旁坐下,略微想了想,提笔写起来:泉州知州方恒,拜上大台吉殿下……
待一张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方恒搁下笔,拿起信看了看,方才起身递给孙獬:“孙侍郎,你觉得这样如何?”
孙獬接过信,笑着点点头:“好办法。”
“哈哈。”方恒道,“明晚执火为号,台吉只要带兵杀入城中,又有我等内应,那群乱民就等着通通……嚓……”
“嗯。”孙獬抚摸着胡子,点点头,“明日要继续稳住他们,就说信已经送了,让他们静待台吉的许可即是。”
“写封信乃是机密,派何人去送此信稳妥呢……”方恒把信塞进信封里,亲自封了个严严实实,“来人啊,去把陈瑞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