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头看我,等着我开口,我只好先说:「戴端阳,我们要完没完了。」
他咧了咧嘴,似乎也有点高兴,那一丁点喜上眉梢很快又变成了不相信:「是一辈子吗?」
我没说话,想了好久,使劲摇摇头。
端阳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不是一辈子。他的九年,我的一辈子。
那天绕着学校走了半圈,在矮墙看到几张广告,停下来一看,发现是组乐队的,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正准备撕下来,突然看见戴端阳抱着一叠新课本,几个女孩子紧紧跟着他,一行人说说笑笑地从我面前经过。
我慌忙追了上去,他们上了楼,我就一直在楼梯口守着,等端阳送完了书,从楼上下来,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十分钟。
我把他拽到角落里,气急败坏地直吼:「你真是助人为乐!」端阳没听懂,我又火急火燎地吼了一句:「你和她们有多熟?」
他还是一言不发,唯有我变本加厉:「戴端阳你让我恶心!」
他对我有体贴的时候,他对别人没有不体贴的时候,只要这么一想,我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推他、骂他、扬言要揍他,连自己都忘了自己到底骂了什么。
「还帮别人呢,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忽然反唇相讥:「那你呢?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才是最要命的一点:只有被一模一样的话骂过,才知道自己骂出去的话到底有多伤人。
戴端阳甩开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背着我一字一字地说:「钱宁,你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