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危险,可是大脑受损,估计余生也不会醒了,即便醒来,也就是个能醒着的植物人。
宋博锐看了夏言辛一会,这个总是带着笑的男人,真的没了?
轻叹一口气,宋博锐脱下西装外套,挂在房门后的挂钩上,转身回到床边,坐下。
拿出笔记本电脑,宋博锐打算利用这三个小时,研究一下刚接手的案子。
病房的窗口上,一个护士踮着脚尖往里看,窥到床上的人还在睡着,护士悄声走了,只是转过楼道口,她就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护士低着头小声说,“他还睡着,宋律师在……什么都没有,在看电脑……好的,我会注意的,有情况会立刻和你联系……我知道,再见。”
护士匆忙将手机收起来,抬头就看到护士长正站在自己面前,对她坏坏地笑。
背后出来一身冷汗,护士小心打招呼:“张姐。”
张姐笑眯眯地问她:“怎么?又跟男朋友打电话?也不用这样啊,看上去鬼鬼祟祟的,难道你们在说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护士暗暗松了一口气,轻轻一拳捶在张姐肩上,笑道:“张姐又取笑我。”
张姐将手里的托盘递给护士,戳了戳她的脸才又严肃了一些:“好了,小唐,上班的时候还是正事要紧。这边交给我吧,你去给1207的病人打针,顺便提醒他不要一直看手机,多休息。”
“好的。”
护士小唐走了,张姐却再也笑不出来,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后,张姐也走到小唐刚才看的窗口。
里面的人依旧安静地躺着,似乎永远不会醒来。
张姐叹一口气,目光有点哀伤,可终究什么也做不了,转身也走了。
宋博锐工作时需要集中精力,很多官司若要赢,都要有出其不意的点,而这些点很多都落在小处、细处。
精神高度集中的后果,就是他根本没有看到病床上,那个人慢慢睁开的眼睛。
邱鹤眼皮很沉,他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将眼皮撑开。
明亮的光线冲进眼里,他不得不又将眼睛闭上。
过了几分钟,他才又将眼皮撑开。
入目是洁白的房顶,还有,那个吊在房顶上的是什么东西?
转转眼珠,邱鹤终于看到他旁边坐着一个人,可他手里那是什么,还有他穿的是什么东西,以及这个人是谁?
“唉……”出口,邱鹤才发觉自己嗓子有点沙哑,可这一声却让旁边的人抬起来头,于是邱鹤来到这个新世界说的第一句话是:“周瑞凉,你头发呢?”
“咳咳咳……”邱鹤说完后就咳起来,嗓子要着火一般,火辣辣地难受。
宋博锐快速给邱鹤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了。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将病房的门锁死,窗户关上,窗帘拉上,最后,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现在我们来聊聊你刚才那句话,谁是周瑞凉,什么叫‘你的头发呢’,最后,”宋博锐停顿了一会,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沉思,才接着说,“你是谁?”
宋博锐其实第一感觉是,夏言辛失忆了,可确认一遍那个人的眼神后,他迟疑了。
面前这个人明明是夏言辛,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不是失忆,或者说,灵魂好像变了一个人。
邱鹤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嗓子舒服多了,除了身体有点僵硬,其他并没有什么不适,毕竟每天的营养液一点也没少。
邱鹤看着对面的周瑞凉,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眉头锁了老半天才说出一句:“那你是谁?”
邱鹤不聪明,但也不蠢,至少宋博锐说完那些话之后,他知道对面这个人不是周瑞凉,而头发问题也不是什么重要事情,至少对这个人来说,没有人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觉悟。
“你先说。”
“你先说。”
“……”宋博锐表情冷了下来,因为他认识的那个夏言辛,说白了就是面瘫。
只是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面瘫,他脸上的表情除了“笑眯眯”就是“眯眯笑”,几乎不会有第二种表情,面前这个人显然不是这种类型的。
若真要一个词形容,宋博锐瞥一眼正瞪着自己的男人,大概是:张牙舞爪?
“好吧,算了,我先说吧,我叫邱鹤,你呢?”
“宋博锐。”
“宋博锐?不是周瑞凉?对了,那是什么东西,你刚才看的那个。”邱鹤费力地抬起手,指了指宋博锐的电脑。
“电脑。”
“这是什么东西?”邱鹤指指吊瓶。
“葡萄糖。”
“糖?那这是什么?”
“氧气阀。”
“那个呢?|”
“紧急按钮。”
“这个呢?”
“手表。”
“这个呢?”
“……”
宋博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之后不顾邱鹤的所有疑问,说道:“你……”
宋博锐顿了一下,给自己勇气似得,他抬起头,声音也略微大了一点:“你的原身名叫夏言辛,被害……一个月前出了车祸,车祸可能你的堂兄夏言松故意制造的,你的suv被人做过手脚。若你还想活下去,最好现在就走,或者,继续装死。”
邱鹤愣愣地看着宋博锐,漆黑的眸子没有半点杂质,苍白的脸色配上懵懂的表情,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宋博锐也回望着他,可是看着看着就低下了头,对方目光太纯粹,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肮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