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独独不会化掉缩骨功?
老白自然不知晓勾三的心理,况且此刻他也无暇顾及。待勾三走后,他搬了张凳子坐到了梅清的画像前,仔仔细细的端详起来,似要把那一颦一笑的风韵统统刻进心里般。
傍晚,义庄。
现在想想,从误入这悦来居开始,一切就走了调。原本扑通的捉奸,变成了血淋淋的惨案。流年不利,老白只能想到这个词。
悦来居并不像寻常义庄那般,只是一亩空地,码满了棺材,而是真如同客栈似的,有前厅有后堂,有正房有厢房,而老白一开始所见的棺材聚集之地,则相当于通铺。可能是地方习俗吧,老白只能这样想。
李家是大户,梅清的棺材自然就选了悦来居内最幽静的一角,偌大的房间,有供奉香案,有祭拜的蒲团,而棺材,便躺于正中间。不过此刻,屋内除了梅清,还有两人,老白和李锤。
“白大侠,我已经按照你吩咐的做了,我和他们说清儿托梦,下葬之前定要再和这宅子里的每一个人见一面,故而让他们今晚齐聚义庄,待子夜十分,依次进到这里与清儿话别。”李锤说到这里,咽了咽口水,随后压低了声音,紧张道,“白大侠,你是否真能唤来清儿的魂魄?”
老白淡淡道:“李大侠,生意人最讲究的是信用,我不会砸了自己招牌的。不过你可要谨记,子夜之前,无论是你还是其他的任何人,都不可踏入这屋子半步,招魂一事容不得半点差错,出了纰漏那是你我都担待不起的。”
李锤抿紧嘴唇,只一个劲点头。
老白顿了顿,又补充道:“隔壁那间屋子也一样,虽说做了机关,这里发生的一切你在那边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但你千万记得,只有到了子时,你才能踏进那里,如果你提前进入了,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不只你有危险,恐怕在下也……”
老白说到这里便停住了,剩下的留给李锤自己去琢磨。李锤自然也晓得事情轻重,事关鬼神,他宁愿信其有。
“放心吧,白大侠,一切都听你的。我先回去安排晚上的事宜,至于这里,便辛苦你了。”李锤双手抱拳,语气诚恳。末了头也不回的出了屋,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
老白长舒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招魂一事自然是骗人的。莫说这世上无鬼,就是真有,老白也是铁定招呼不来的,他祖上就没学那份儿手艺。但对李锤,他却一定要这样说,一来是以免不必要的麻烦,二来,只有李锤先信了,余下之人才能深信不疑。
李锤刚一出门,勾三便从房梁上顺着柱子爬了下来,动作之间竟没弄出半点声响,虽然没了轻功,可原本功力之深从此处便可窥见一斑。
“你真的要招魂?”勾三一脸怀疑,“我在地底下干了那么多年,也没见过什么鬼啊魂儿的。”
“我也没见过。”老白不知从哪摸出个包袱,打开来把里面的瓶瓶罐罐都摆到了案上。
勾三皱眉不解:“那你和那个李锤说什么能帮他的夫人招魂……”
老白神秘笑笑:“这叫连环计中计。”说罢,将一卷画轴于案头一侧铺展开来,赫然是挂在李锤房中出自沈丹生之手的那张。
“计中计?”勾三一头雾水,继而见到梅清画像,更是瞪大了眼睛,“这、这不是棺材里那个……”
老白把一切准备就绪,才终于转向勾三,耐心的给这好奇宝宝解惑。招魂这谎,他能对全李府的人说得,却肯定瞒不过这个外来的家伙。因为这局,还需要此人的帮忙。
“计中计你不懂,那么吓唬人你总会吧。”
“想讽刺我就直说,”勾三面色微窘,“我就会个敲棺材,结果没把你们吓走还险些与棺椁长眠。”
老白一边笑着调和药膏,一边道:“这一次不会那么危险的,你只需要躲在房梁上,适时的把准备的那些东西弄下来就成。”
“适时的?”勾三想起自己弄来的那些东西,隐约懂得一点了。
勾三这种人,虽然直肠子,也简单,但脑子却并不笨,一点就透。老白看他若有所悟的样子,便知道差不多了,因此只嘱咐了一句:“记得,把人吓得越厉害越好。”
“就凭这点东西?”勾三明白是明白了,可还不大有把握。
老白给了他一个把心放进肚子里的微笑:“大菜,在我这儿呢。”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勾三都在房梁上踩点儿,老白则着手在自己的脸上弄了起来。
勾三很快就踩好了点儿,找了个非常舒服的位置,可蹲,可坐,可躺,还很难被人发现。低头看老白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他也懒得理,距离子夜还有些时辰,勾三这样一想,竟在房梁上睡了过去。
一觉,酣眠。
“喂,勾三……”
“……”
“勾三爷!回魂啦!”
“……呃……嗯?”勾三下意识的翻身,一个栽歪,竟直直从房梁上摔了下来。饶是他反应够快,在落地的瞬间想到要用轻功,无奈提不起气,直直的拥抱上了坚硬的地面。
“妈呀,疼死我了,你叫什么叫啊。”勾三揉着肩膀,不满的嘟哝。总算睁开眼,继而,石化。
勾三把眼珠子瞪成了夜明珠,却还是照不散满屋子的阴气。
“大、大夫人,招呼你来的可不是我,是那个老、老白……”勾三说到这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立刻四下张望,扯着嗓子开始叫,“老白呢,你个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