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
“你一开始就知道古心蓉是凶手?”
“怀疑,但不确定。”
“为什么?”
“你被钉进棺材的前一晚,灵堂就出过事。蜡烛忽然全灭,柳云烟被人泼了一身血。事后我问过厨房,确实丢了好几只鸡,再查下去,就简单多了。那个泼血的丫头平日里和翠儿甚好,这次的事就是翠儿让她做的。不过,原本是要泼古心蓉的。只是蜡烛全灭,大家都乱,就误泼了柳云烟。”
“那翠儿为什么要针对古心蓉,难不成她早就知道古心蓉是凶手?”
“不,我后来问过那个小姑娘,她说翠儿跟她讲,在三夫人进门之前,虽然大夫人二夫人经常吵闹,可终是没出什么大乱子,但在三夫人进门后,大夫人身子骨却每况愈下,所以大夫人一死,她直觉便是古心蓉。”
勾三听着这大户人家里的是是非非,觉得比最难进的墓道还要弯弯绕。
老白继续道:“我一直在想,这李府内究竟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可以让梅清常年服毒而不自知,要么那人手法奇高,要么那人就是得了不寻常的毒药。而古心蓉,这两条都不难符合。”
“怎么讲?”
“知道古千凤么?”
“神医古千凤?”
“没错,她是古心蓉的亲姑姑。”
“怎么会,都没听说过……”
“这你就甭管了。”老白略带自豪的扬起嘴角,世上还没有什么小道消息是言是非挖不到的。
勾三叹口气,决定不去纠缠这些乱七八糟的:“管他李府如何,现在凶手找到了,你该把解药给我了吧。”
“你当真今晚就走?”不知怎的,老白还有了那么点儿不舍。
“当然,不走还留这儿给那夫人出殡啊,”勾三不耐的挑眉,“赶紧的,解药!”
“本来还想明天得了银子,分你些呢。”老白微微叹息。
“切,老子不差那点钱。”勾三一副大户人家的派头,“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我没解药。”
“……你耍我?”
“呵,其实原本,你就没中毒。”
“怎么可能?”勾三瞪大眼睛,跟听天方夜谭似的,“那我怎么用不了轻功?”
“那药是抑心粉,暂时压制你的内力罢了,现在,恐怕都已经解得差不多了。”老白笑得像在人家菜地里偷南瓜得逞的毛贼。
勾三闻言立刻运气,果不其然,内力全在,毫无损耗。
“你……我……”勾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气鼓鼓的瞪着眼睛,最后只憋出来一句,“所以我才不愿和活人打交道!”
语罢,勾三转身就走。老白却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还想干嘛!”勾三语气不善。
老白从腰间摸出个黄纸包塞到对方手里。
“什么东西?”勾三皱眉。
“平安符。”老白真诚道,“今儿你帮了我,算我欠你次情。回头有用得我老白的地方,拿这道符来兑现。”
勾三撇撇嘴:“算信物喽?”
老白点头。
哪知对方来了句:“别人给信物都用上好的玉佩……”
老白皮笑肉不笑:“我倒真带着化功散了。”
“呵呵,玩笑,玩笑。”勾三嬉皮笑脸的后退几步,然后站定,若有所思看着老白,“喂,现在这张脸,真是你吗?”
老白一震,忽然没了言语。
勾三却笑了:“无所谓,反正你要记得,下次我找你时你可还要顶着这面皮儿,不然我就认不出来你了。别想换脸逃账啊……”
语毕没等老白回答,便嗖的一声,没了踪影。
老白耸耸肩,后知后觉的露出笑靥,弯了眼睛。
第21章春寒风浅(一)
翌日晌午,李锤携全家即三个义弟一个媳妇儿为老白送行。古心蓉自然没能出席。按说李锤对她也算厚道,没要她流血没要她偿命,只一纸休书,把人送回了古家。
“白大侠,今次之事,我李锤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这是银票您收着,以后有用得着我李锤的地方,也尽管开口。”饭桌上,李锤恭敬的递过了酬劳。
老白接得倒是坦然,本来嘛,银货两讫,没什么可客气的。只是一看见银票上的字,老白有些迟疑了:“说好八百两,李大侠怎么给了一千?”
“应该的。”出声的是柳云烟,此刻她妆容精致,神色泰然,虽仍有些许风尘气,却更显出一丝当家的味道,“你为我李府做了件大事,给多少都不过分。”
老白去看李锤,后者却低眉顺目的,没敢吱声。老白在心里偷偷笑了笑,才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柳云烟微微颔首,继而喝了口汤,然后用帕子拭拭嘴角,顾盼流转:“这天慢慢暖和了,也不知这过冬的猪啊狼啊是不是该出去找食儿了。”
柳云烟说得云淡风轻,可话音儿是明明白白的。三位义弟都没敢去接嫂子的秋波,李锤脸面有些挂不住,轻咳几声,呐呐道:“夫人,瞧你说这不相干的做什么,快吃饭吧。”
“吃饭?我看再这么下去,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柳云烟轻轻挑眉,“蔡章曹云海,既然你们叫我声嫂子,那嫂子今天就和你们把话说明白,你们都是有胳膊有腿有把子力气出去了也说自己是江湖人,那就干点江湖人该干的事,不指望你行侠仗义起码得自力更生,我出身不好,可我那也是凭本事吃饭,我这等小女子尚且可以,难道您二位大侠却做不来?”
没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