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睛都在向着他说着:“快坐下吧,快吃吧,一家人都在等着呢。”
“不对!”南宫意后退了一步靠在栏杆上,这样阖家欢乐的场景确实是他最想要的,可是,他心里模模糊糊映出某个身影,蛇祖门没有了?他也没有了?他是谁?一种对于“他”的奇怪感觉涌上来,一段段如真似幻的记忆充斥他的脑海,为他勾勒出一段段往事。
南宫意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中仿佛有人在呼唤,南宫意有一种直觉,他要找的人,就在这个后面,他抬腿想迈入黑洞中,却被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他回过头,发现所有人都在他的身后,他们在欢声笑语,有一个瞬间,南宫意真的想回头加入他们。南宫意站在那里犹豫着,他眼前忽然闪过了一条发带,上面绣着水墨的竹子,发带飘动着随它的主人渐行渐远。
“流尘!”南宫意高声喊出那个人的名字,一脚跨进了黑洞里。
南宫意感觉自己身体坠落着,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一片小溪边的桃花林,他看看溪中的自己,还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他往四周看去,远处最大那棵桃树下栓了一匹黑色的骏马,毛色油亮,四肢健壮,一看就是马中极品。
“大哥,你居然真的把黑锋买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桃林中传来,南宫意听得清清楚楚。
“你喜欢,当然要买。”另一个声音传来,有些沙哑。
桃林中走来两个男子,面目模糊,一个穿墨蓝色长衫,一个穿白色长衫,穿白衣那个走到马边,翻身上马,然后对另一个人说道:“大哥,我骑术很差的,不如,大哥来教我?”
“好!”蓝衣男子也上马,手从白衣男子的腰际环过去,抓住缰绳,脸有意无意地靠在白衣男子颈侧,白衣男子回头对他一笑。蓝衣男子面露微笑,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南宫意脚下仿佛被牵制住了一般,跟着他们向前跑去,他张张嘴想喊出那个名字,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他不可能追得上疾驰的骏马,等他气喘吁吁地站定,才发现到了一个院子,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无数的血肉模糊的尸体,以及无数游动的黑气组成的影子。南宫意跑进面前的房子,只见里面纱幔纷飞,却好像有无形的屏障一般,再无法向前,不同于外面的血腥,里面的场景相当香|艳,中间的床上有两个人抱在一起,身上覆着薄被,不时响起难耐的吟哦,那若有若无的呻|吟传到南宫意耳中,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忽然,响起一声低沉的惊呼,被压在下面那一个微喘着,带着几分怜悯与快意开口道:“贺大哥,这时候杀了你,不过分吧。”他把放在对方背上的手拿开,只见上面插着一把匕首,片刻,他又重新抓住匕首,□□,又捅下去,一下,又一下。
最后,他推开身上的尸体站起来,上半身满是血污,露着肩膀和后背,上面有点点红痕,之后,他把匕首一扔,手捂在脸上发出凄然的笑声,随后披着血迹斑斑的薄被从床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走去。
南宫意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继续跟着他,他一跟着那个人迈出门外,发现眼前的场景又换了。这次的景象比那个血流满地的院子还要恐怖百倍,因为那就是一座由尸体与白骨堆砌而成的山峦,在山峦上,南宫意看到了穿着与自己一样的修士服的凶尸,还有蜀山的、烛炎宗的、星河门的……它们从南宫意身边越过,和自己曾经的同门战在一起。
山峦正中,是一个王座,一个无数惨白的手臂支撑起的王座,上面坐着一个男子,黑袍无风而动,宛如一股烟雾。他的旁边,侍立着一个紫衣人,一个黑衣人,他们脚边散着几具千疮百孔、鲜血浸透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少爷改变了原本的结局
☆、眷眷(四)
南宫意听到王座上的男子说道:“作为郁琢琅的传人,你们真是有趣,不知道你们这么做,你们师祖泉下可会扼腕叹息?”
紫衣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用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说到这个,我都替师祖不值呢,那些灵修都该死,聂流尘,你说是吧?”听到这个名字,南宫意心里某个地方疼了一下。
黑衣人用南宫意熟悉的声音说道:“自然。”
男子以手撑脸靠在王座上,笑道:“该怎么死,就现在,证明给我看。”
紫衣人向前方张开双臂,慢慢抬起手,地上的黑气迅速凝聚成一个形状,把她托起来,南宫意看到,她的脚下,是一只黑气凝聚而成的巨大鬼车,鬼车九个头颅一起抬头冲着天际发出一声长啸,震得南宫意心脉疼痛,然后它展开双翼,一飞冲天,加入战局中,鬼车落地,黑气蔓延,紫衣人跳下来,拔出一把黑气萦绕的长剑,长剑之下,无数头颅落地。黑衣人抱着手臂,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这时候,几具凶尸向南宫意抓来,他赶紧拔出云遥剑,几道青光闪过,凶尸尽皆伏地。
“她真是不错,你的对手在那里。”王座上的男子对黑衣人说道,手向凶尸碎块中立着的南宫意一指。
南宫意看到黑衣人向自己走来,手里拿着一把泛着青光的长刀,行至他面前,挥刀便砍来,南宫意用云遥剑对上,须臾之间,两人已经拆了数招。南宫意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对面那个面容熟悉却满脸只有杀气的的青年,一边格挡着凌厉的刀法,一边拼命想挣脱唇齿间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