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了饭,郝风楼便动身,直接回到了王府。
当这些风尘仆仆的人出现在王府门口的时候,当王府外头光鲜亮丽的卫兵们看到这些灰头土脸的人出现的时候,俱都是大吃一惊。
很快便有人认出了郝风楼,立即飞快入内通报了。
而紧接着,郝政便忙不迭的快步冲了出来。
父子相见,不必有千言万语,只需一个笑容,眼眸交错,旋即郝政亲昵的锤了锤郝风楼的胸口,说了一句:“不错,又结实了。既然回来,为何事先不叫人通报。”
郝风楼连忙道:“儿子不喜欢事事如此,不过教父王担心了。”
“担心个屁。”郝政大笑道:“我这儿子天不收地不管,你在金陵的事,我却是已经知道了,做得很好,战功赫赫哪,如今这个局面已是对郝家极为有利,眼下,我对什么事都不放心,偏偏对你却是放心得很的,快,进去说话。”
进了王府大殿,也来不及述说什么私情,直接就奔了主题。
郝政道:“如今为父已命沐晟入川,让陈丰入贵,王直带兵进了福建,又派水师入了泉州,至于那些原本的官吏,暂时可让他们留任,他们愿挂冠而去,那也由着他们,不过最紧要的还是稳住人心,此番朝廷割了两广、福建、四川、贵州、云南数省,这六省两广是最安稳的,毕竟早已被我们拿下。这一两年也维持得还算不错,里头的官吏,还有下头的商贾百姓。也算是和我们一条心。至于云南,沐家在那里经营多年,那儿的土司只认沐家不认朝廷,沐家反戈,只要沐家对我们没有异心,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福建和贵州那两个地方,其实陈学也已渗透了进去。如今大兵开赴,虽会有阻碍。可是徐徐经营,倒也没妨碍,现在问题最关键的,反而是四川。四川地广而人多,最紧要的还是抓住人心,此番除了沐晟带了三万精兵入川,本王还打算驻扎一支新军进去,人数至少维持五万,除此之外,陈学那边已经动员起来,我与陈学的一些大儒商量了一下,让他们组织一支千人生员的队伍即刻前去那里。除此之外,川人的士绅,大多对我们抱有敌视。为父想派人和他们接触一下,好好谈谈……”
郝风楼摇头道:“父王,不必谈。”
郝政脸色凝重道:“这是为何?”
郝风楼冷笑道:“地主士绅与咱们本就是水火不容,他们即便见我们权大势大,暂时忍让,可是不代表他们真的肯供咱们差遣。一旦有事,他们就是祸乱的根源。既然如此,何必要稳住他们,敌就是敌,友就是友,郝家的根基来源于哪里就依靠什么,至于其他人,不必理会,非但不能理会,反而要将其彻底的解决掉。”
郝政见郝风楼面带杀机,便晓得要做什么了。
郝政道:“为父现在担心的是,一旦如此,只怕会引起不安,况且朝廷的士绅,只怕对我们更会敌视。”
郝风楼正色道:“从前的时候,我们郝家不过区区一隅之地,兵不过十万,那时候才不得已给予了一些妥协,甚至对一些士绅,则是尽力不予得罪,可是现如今却是大大不同了,如今是攻守之势异也,首先咱们要明白的是,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若是连这个都分不清,一味的妥协,不但阻碍了我们的朋友们发财,也让我们的敌人得以喘息。这些地主士绅的手上有大量的土地,手下又有无数的佃农和庄客,与官府又有诸多莫名的关系,他们一向视我们为谅山贼,即便朝廷割了四川等地,他们表面上或许会顺从,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可是背地里却免不了弄出诸多的小动作,甚至等待时机,若是我们顺风顺水倒好,可是一旦出了什么乱子,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进行反击,留着他们,终究是祸乱,与其去讨好他们,倒不如将更多人拉到我们这边来。”
郝政皱眉道:“你想怎么做。”
郝风楼微微一笑道:“其实儿子觉得王莽改制的许多法令颇为不错。”
郝政顿时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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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是个大大出名的人物,这位仁兄呢,也算是空前绝后,篡了汉家的江山,此后又开始了王莽新政,结果正因为他的改制反而出了乱子,于是天下皆反,王莽的新朝在短短数年之间便寿终正寝。
说起来,王莽其他不论,单说他的改制,对于后世的郝风楼来说,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比如把盐、铁、酒、币制、山林川泽收归国有、耕地重新分配,又废止奴隶制度,建立五均赊贷、六筦政策,打着回复到西周时代的周礼模式进行大规模的改革。
而里头最有意思的就是土地改革,比如更名天下田曰‘王田’,奴婢曰‘私属’,皆不得买卖。其男口不盈八,而田过一井者,分余田予九族邻里乡党,故无田,今当受田者,如制度,敢有非井田圣制,无法惑众者,投诸四裔,以御魑魅。
这意思就是说,废除土地私有制,实行土地国有制,私人不得买卖;一家有男丁八口,可受田一井,即九百亩;一家男丁不足八口,而土地超过九百亩的,须将多出部分分给宗族邻里;原来没有土地者,按上述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