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功立业,那是庶族才许需如此,士族之人何需如此?宁桓听出了这弦外之音,低头不语,行礼后,准备告退。
他瞥头,目光在两人之间回来。早在建康时,就听说了他的阿玉与这宁护卫颇为亲密,也是此人,带着她入了军营。瞧着这宁护卫的眼神,果真是军营中她们孤男寡女,是暗生情愫了。这可怎么好,阿玉可是他的,岂容他人遐想?
错弹了个高音,刺耳非常,也唤回了神游的刘玉,唤住了宁桓:“宁小郎留步。”刘玉也颇为诧异,总觉着有什么,微微蹙眉,等着他道来,“烦请宁小郎转告将军一声,就说待将军班师回朝之日,王某会派人来下婚书,欲娶女郎过门。”
娶?能用这个字眼,说明女郎日后是为妻?宁桓睁大了眼,就连王家护卫也是惊讶不已,纷纷投以目光询问。王蕴之安然自得地弹琴,宁桓见此,只好抱拳应道:“是,属下一定转达。”余光轻瞥,对上了王蕴之的神色,他默默低头,走了几步,而后上马,领着士兵们掉头退去。
王家车队也开始启行了。
低头弹琴的王蕴之,抬眸看着刘玉微皱着眉,笑道:“情郎回去了,难怪阿玉郁郁寡欢。”
刮了眼:“什么情郎,夫主莫要乱说。”拖着下巴,她面带愁容,轻叹,“父亲上了战场,战场上,刀剑无眼的,哎。”从前只是听说异族凶猛,亲自在军营中见识了,才知此话不假,不免担忧。
按住了琴弦,王蕴之神色复杂。刘武此人可不简单,当初他带兵前去突袭异族军营,让梁州城主书信一封,刘武只派出百人,且是姗姗来迟。到今日,异族攻打梁州,趁着梁州拼死抵抗之际,异族兵力消耗之时,刘武派兵猛然来助,真是好计。再说此事正事新帝登基,怕到时,刘武就不止区区一个将军头衔了。
见他噙着冷笑,刘玉轻声唤着:“夫主?”
摇摇头:“无事。”放好琴,推开案几,笑着招手,“过来。”刘玉不解,他就说道,“嗯,阿玉担心父亲,必定伤神,如此,就到为夫怀里来吧。”
扭头轻哼:“唔,不要。”
他叹了,半起身来,将她转过身来,刚要伸手去抱时,刘玉手脚麻利地靠了上来。他哈哈大笑,低头一看,呦,连双腿都绕了上来,敢情这丫头是等着他来啊。轻啄了口,说道:“阿玉这般,叫欲擒故纵。”刘玉哼哼几声,重重地用头顶着他的肩窝,这般幼稚举止,惹得王蕴之哈哈笑了,一个劲地拍着她的背。
不知怎的,忽而他想起了一事,刘武此人身为庶族,却野心勃勃,这终究不是什么好事。而他抱在怀中的人,正是刘武之女,手上的动作猛然一顿。显然,刘玉也觉察到了其中变化,抬头,神色不解。他笑笑:“无事。”刘武是刘武,阿玉却是他的阿玉,况且他即将为阿玉重塑身份,那么他们之间,便再无关系了。如此想着,便吩咐马车快行,尽早地赶回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