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站起身,背对着顾邢子问:“是无忧吗?”
“是。”肯定的语气。
“那我们就顺着这个方向去找。”
顾邢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说:“你不问点什么?”
寒路蹲下身,把三具尸体拖到一起,顾邢子又问:“你在做什么?”
“把他们堆在一起埋了”。寒路更想把尸体烧了,但因为下雨,尸体湿透了,根本烧不起来。他掏出剑,用内力砸出一个大坑,牵动了伤口,咳嗽好几声,才重新把尸体扔进坑里。
顾邢子见他这么勤恳的给这几个人收尸,免得他们暴尸荒野,撇撇嘴:“烂好人。”
寒路不是烂好人,他只是不想死的这几个人给无忧惹麻烦,毕竟这几个人穿着统一的服装,看起来像某个门派的。
寒路一边把土填进坑里,把那几具苍白的尸体掩盖住,一边问:“如果无忧不吸血会怎么样?”
“我爹是用血来压制体内的魔性,如果不吸血你说会怎么样。”
寒路没有说话,他把土彻底填进去之后,打打满是泥土的衣服问:“他吸血有坏处吗?”
顾邢子开口就要说,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寒路点头:“那就是有了。”
顾邢子:“……”他忽然发现,在这个男人面前,无论他怎么伪装,寒路总是能第一时间分辨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这让顾邢子很是苦恼,他可是知道好多魔云宗私密的,万一都让这个男人猜出来了,他岂不成了魔云宗的叛徒。顾邢子当下很犹豫,于是决定以后在他面前少说话为妙。
可是接下来这件事又不得不说,顾邢子纠结了半天才开口:“能不能加快进度,我想明天找到我爹。”
好在这次寒路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这让顾邢子松了口气。
明天可就是十五了。
他们加快了进度。紫貂的速度极快,在前面探路,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尸体。可是一路下来什么都没有。
就这样相安无事到了第二天下午。顾邢子走到一家茶棚里,倒了一满碗茶喝了个痛快淋漓。这段时间赶路,风餐露宿也就罢了,连水都没得喝。
才喝完,就见紫貂从远处飞驰而来,一晃眼就跑到了他们面前。
“吱吱吱吱”。紫貂卖力的用手比划着。
顾邢子看紫貂的样子,赶紧问:“它说什么?”
寒路面色严峻的看着紫貂比划,一边说:“它看到前方有三具尸体和那天我们看到的很像,而且还有人在打架。”寒路眼睛一亮,就要奔过去,结果脚才迈出去就停下了。
顾邢子已经奔了出去,回过头疑惑的问:“你干嘛?”
“没什么”,寒路把刚才涌起的那股莫名的情绪压下去,扔下铜板,在铜板落在桌上咚的一声之前,人已经飞出数十米远。
寒路觉得他自己真的想太多,刚才的那个瞬间他竟然在想万一现在的无忧已经走火入魔了,会不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变成他全然陌生,陌生得近乎可怕的人。
可是无论无忧变成了怎样的一个人,寒路都会去。
哪怕去了之后,会为天下人不耻,会与天下人为敌。
昨日雨后,今天阳光格外的好。缕缕光线穿过稀薄的云层和空气普照大地,山路上静谧异常,仿佛连空气都在懒洋洋的呼吸着。
有几只布谷鸟在树枝上休息,正打算歌颂这灿烂的夏季,忽然卷起一阵疾风。
毫无准备的布谷鸟被疾风带了个趔趄,差点从树枝上摔下来,朝着毫不注意影响的那道人影咕噜骂几句,飞走了。
带动疾风阵阵的寒路变换几个身形,人就已经瞬移百米开外,就这方圆之内,就把那踏雪无痕凌波微步种种功法比了下去。
寒路抱着顾邢子,气都不换一口,就跟着紫貂来到它所指的那个地方。
这是块空地,草木被凌乱的砍倒,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旁边有人哭天抹泪的围着尸体在哭,寒路把周围仔细看了一圈,没有顾无忧的影子。
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牵着头雪白的骏马在来到一个凉茶棚,脆生生的说着:“来一碗凉茶。”
灰色的山崖顶上,寒路终于找到了顾无忧。可是此刻的顾无忧,却让寒路不敢上前。
如果说前段时间的顾无忧透露着上位者的成熟和魔教中人的邪气,那么现在这个须发张扬,血染衣襟的男子,便是那从地狱中走出来,带着无尽魔障和狰狞的恶鬼,张开带血的獠牙,将生命收割。
无忧的长发舞动,风吹起,将发丝上的血腥味飘散的很远,远到寒路甚至能闻到带着温热的,生命终结的气息。
顾无忧松开嘴,把手上那具活体供血器扔在地上,回头朝着两个吓得不敢跑的两个人走去。
顾无忧走了几步,忽然嫌恶的别过脸,这两个人竟然大小便shī_jìn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顾邢子中气十足的喊声:“爹!”
顾无忧回过头去,如今他的眼罩已经取了下来,眼白完全被赤红所取代,脸上狰狞的遍布着血液,有的甚至还从他脸上滑落下去。
顾邢子猛然间撞见,被无忧双眼中的红色唬了一跳,生生停下了奔跑的脚步,他记得上次老爹双目赤红的时候,整个人跟疯了似的,绝对六亲不认。
顾无忧的目光冷冷的从顾邢子身上扫过,连半点余光都没递给寒路。顾无忧静默了片刻,忽然回过头,举起右掌,吓得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