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浮霜给顾寒之挑了几块上好的玉佩,又打了个男用的玉簪子别发髻。顾寒之因为理亏心虚,便没敢推辞,尽都依了她。
两人上月湘楼用了午膳,方才别了。
浮霜回了王府关上门便沉下了脸。
“你们给我跪下!”她冲着芍药等人道。
四个丫鬟一愣,相互对望了一眼,便都跪下了。
“是你们中的哪一个在寒之面前嚼了舌根?”浮霜道,“自己说出来我许能罚的轻些,若是被人供出来,怕是就不好了。”
顾寒之是个简单纯粹的人,脸上藏不住事儿,她起初往升来客栈煲汤送药的时候,他是盼着她去的,她绝对不可能看错。突然毫无征兆的他便开始担忧她的名声了?若不是谁嚼了舌根,她才不信!
四个丫鬟垂了头,俱都不说话。
浮霜扫视了她们一眼道:“要我亲自点出来吗?”
丁香微微一动,刚想上前,却被芍药抢了先。这位四人中最老实最木讷的丫鬟膝行至前道:“郡主!是奴婢一人做的。”
浮霜收起了锐利的眼神,道:“那我问你,你觉得你究竟错在哪里?”
芍药沉默了片刻,张了张口,没说出声来。
蔷薇却忍不住了,抢着道:“郡主,容奴婢说一句,您这么做日日去见顾公子,确是不妥。芍药该罚,那是因为她瞒着郡主做事,可这事儿没做错,授受不亲的道理顾公子该知道。他也因顾忌些男女大妨才是。”
浮霜笑了,心中暗道。蔷薇确是个有胆识的。再度扫视众人,只见除了蔷薇和芍药。鸠尾是一脸紧张,有些畏惧;丁香却有些犹豫,瞧不出在想什么。其实她也知道,顾寒之是打最后那日突然改了心思的,定是芍药和丁香两人留下来说的话,给他听去了,于是心中才放不下。可如今芍药自己一个人顶了这错,与此无关的蔷薇尚且站出来为芍药说话,丁香却没有表态的意思。倒是显得有些没担当了。
她转头冲蔷薇道:“蔷薇,你错了。我选择如何做,定然有我的理由。并不是你们能猜度的,又或者应该猜度的。有句俗话说的好,叫做:臣子为君事,不应妄揣圣意。说的就是做臣子的应老老实实的做事,不应该随便猜测皇上的心意。你们是我的贴身丫鬟,就相当于我的近臣。你们凡事该听我的吩咐,而不是自己寻思是为了我好。便替我决断。”
说罢她又冲着芍药道:“你们不是我,没有站在我的角度看问题,你们即便有什么想法,也该说了我听。而不是越俎代庖,擅自做主。我知道,我在你们心中。不是个能听得进人言的人,可那是因为你们的理由不足以说服我。真到有一天。你们能看的比我远了,我自然会听取你们的意见。
芍药。今儿的错罚你十下板子,马上去院里领了。不过念你真心替我担忧,赏三十两银子。蔷薇敢于直言,也赏三十两银子。去吧。”
众丫鬟闻言,心才放下。虽说是十下板子,但也得看是谁。这打板子中的学问可深了,有皮肉不见血,便能断人筋骨的;也有瞧起来惨烈,实际不过是皮外伤的。芍药是世子妃跟前的一等大丫鬟,如今又管着阖府上下的账目银两,谁又敢真的下狠手打呢?
不过浮霜这番话、一顿赏罚,却是也给众丫鬟敲响了警钟。郡主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且最恨人自作主张了。再若有人自作主张的行事,恐怕下回可就不这么容易了结了。
芍药磕了个头,便出去领罚。浮霜在其余三人的伺候下除了钗环衣物歇中觉。
于是当梅司琼回到两仪居的时候,正撞见芍药挨完板子,扶着腰一拐一拐的往外走。
“哎呦!这不是芍药姑娘吗?怎么?被世子妃罚了?”她故作关切的上前探问。
芍药白了她一眼,没说话,准备绕过去出院门。
梅司琼上前拦道:“芍药姑娘,别这么冷淡么,我有话要和姑娘说。”
“什么事?”芍药问道。
梅司琼左右看了看,便冲槐花吩咐道:“去!前头盯着去,我和芍药姑娘说个体己话。”说罢便拉着芍药往院墙拐角处去了。
芍药跟着她到了墙角跟前,一把甩脱她的手:“到底什么事?你直说吧。”
梅司琼眼睛转了转,娇笑道:“世子妃今儿心情很不好?怎么连姑娘你都挨板子了?”
芍药抱着胳膊:“你拉我来此地,就是为了说这个?”
“诶!我是为姑娘抱不平,”梅司琼得意的笑道,“在世子妃眼中,你我都是同样的人,你们几个跟了她那么久,还不是为了点小事说打板子便打板子?真是一点情分也不念啊!”
“这与你无关。”芍药淡淡的说。
“怎么无关?”梅司琼尖声道,“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旁人不说,就是我瞧着姑娘这样子也是心存不舍啊!世子妃怎么就忍心下得了手?”
“……”芍药一阵无语,她这十下板子挨得并不重,没破皮没伤骨的,也就是肿了走路时有些疼。待会拿药酒敷一下,估计明儿早上起来便能全好了。落在这梅戏子嘴里却像是惨不忍睹似得?
梅司琼见她不说话了,当她是被自己说动了心思,忙又挑拨道:“世子妃真是不公!聂氏那么个蛀虫她不打板子,偏生打你的板子,若我说姑娘这也是可怜,见天儿的跟着世子妃往外跑,许是瞧见了什么不该瞧的,又或是知道了些什么秘密,方才被她嫉恨呢!”
芍药一愣,这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