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是做小城,位于昌平三千里之外。
这座城池只有不到二十万的人口,规模也比昌平大不了多少,无论从军事还是经济上而言,永州都算不上是重镇。
可如今永州城外秘密驻扎了一支十万人的部队,这是西蜀军撤军路上,安插在此处的守军。
这只部队的指挥使名叫曹裕德,是跟着睿王打了六年仗的老将。以他的经验,完全不明白王爷留他驻守永州究竟是有什么用意,永州不过是个小城,地势也并非易守难攻的,而且粮食供给方面完全不足以维持十万人的大军长期驻营。
王爷临行时却将所有的余粮都给了他,只留下句话:“等候密令。”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于是曹裕德只能乖乖的带着人留了下来,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命令。
他们在永州城外一里处按了营,十万大军无所事事,除了每日操练,剩余的时间都是在等待。西蜀军律很严,虽然没有明确的任务,但没人敢随意离队,更没人敢跑到永州城内去逍遥快活。因此这帮子大老爷们天天守着城不能入,只在外面干看着罢了。
这一日从管道上远远的来了个人,大日头底下,那人骑着马疾奔,一路行来却未朝永州城的方向直下,而是拐道冲着大营来了。守营的卫兵见了,忙爬下眺望塔,一排人站在营门口,跃跃欲试的等着那人靠近。
难道是王爷的军令终于来了?快闲出病来的士兵们兴奋的相互议论着。
那人行的近了,只见他身着一袭黑衣,风尘仆仆。大热天后背衣襟都被汗湿透了,显见是长途跋涉赶了来的。他下了马。亮出手中的腰牌道:“快带我去面见指挥使。”
瞧清楚了他的模样,众人不由惊叹:真是个好俊俏的儿郎!
顾寒之被人领着去了主营。里面曹指挥使早已恭候多时,风闻那人拿着王府的腰牌,曹都尉也不敢托大,他站在长案后面恭迎,见顾寒之进来了,忙拱手抱拳道:“可是王爷有令?”
顾寒之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曹指挥使。曹指挥使接过展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陈氏进袭昌平。尔等即刻率军援助,不得有误。却是睿王爷的字迹,曹指挥使倒是认得到,但按照惯例,他又问了一句:“来使可有军令在身?”
顾寒之方才掏出了一块象牙令牌,递了上去。
曹指挥使接过令牌,仔细比照了一番,又拿了印台,用令牌沾油泥在纸上盖了个印。见上面的纹路一丝不差,方才确认了军令的真实性。他扬起笑脸,冲着顾寒之道:“贵使一路辛苦,待会儿我设宴给贵使接风啊。”说着不由又打量了顾寒之一番。心道,这人倒是面生的紧,好似王爷跟前从未见过他呢。若不是军令和字迹都无误,还真以为是冒充的。
顾寒之面无表的道:“接风就不必了。王爷特别交代过,密令一到。即刻执行不得有误,我看指挥使大人就不必设宴了,还是尽快拔营起程吧。”
曹指挥使闻言,也不敢不信,忙赔礼道:“那就赎在下怠慢了,烦贵使给王爷带句话,就说我老曹定不辱命!陈家那帮龟孙子,他们怎么来,我老曹便让他们怎么滚回去!”
顾寒之通转了密令,便又出了营疾驰而去。曹指挥使也顾不得他了,听说要尽快执行,便开始张罗着大军启程的事。
却说顾寒之骑马奔出了一里外,便转道往昌平行去。他没想到永州的事竟然会如此顺利,浮霜交给他一封信和令牌,让他到永州调兵的时候,他还纠结若是被人瞧出端倪来,自己该说什么话应对。要知道演戏骗人方面,他可是不擅长的,远没有浮霜那种水平。
然而没想到那指挥使竟然什么都没再说,看了信和令牌,便信了。
可见浮霜那封信和令牌,仿制的有多真!
感叹了一番之后,他便连夜往昌平赶,那里还有位对于浮霜来说,至关重要的人。
此时此刻,三千里外的昌平已经乱成了一团。前一阵子西蜀大军从昌平过,没做停留便急急的回了豫州,便有人风传北地作战失利了。紧接着坊间又将北地陈家军吹得如同神兵天将,越发引起了昌平人的恐慌,要知道小小的昌平可是边境最靠近北地的城镇。
五日前,驻守昌平的部队又突然撤离,昌平成了座不设防的城市,衙门闭门谢客,县老爷师爷包括几名衙役拖家带口的全都不见了,昌平的风声才真正紧张了起来。很快便又传出话来,说是怀王带着人打来了,第一站就是攻克昌平!
有些闲钱的,或者有亲友可以投奔的人家都纷纷离开了昌平,唯有一些没地方去的苦哈哈们只能守着这座空城,求告上天保佑。
昌平城东的冯府突然又增添了不少人,主人冯夫人被几个随身丫鬟看的死紧,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风声。自从女儿嫁了润州,冯夫人日子过的倒还算安稳,吃穿住用都按照王府的规格行事不说,身边还跟着两个大丫鬟二十多个小丫鬟伺候着,里里外外的家人也都换了个遍。
对门的陈家妇也不敢再上门闹事了,许是怕冯家清算,小半年之前陈家连夜搬走,空了的院子至今没有人来住。
这几日冯夫人只觉得街上的人少了些,酒楼店铺也有不少都关了门,她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她身边的丫鬟向来不让她和陌生人接触,所以她想问也没处去问。
可她敏锐的感觉出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不说别的,前儿她偶然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