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以后戴维凡的状态就一直是让他们既自豪又犯愁。到了有小女生堵在楼下不走的时候,戴爸爸咳嗽一声:“你小子要敢给我惹出事来,当心我揭你的皮。”
已经长到175公分,超过了爸爸身高的戴维凡操着变声期的嗓子嬉皮笑脸:“我能惹出什么事呀。”
爸爸语塞,妈妈只好补充:“你是学生,不许早恋招惹你的同学。”
“早恋啊,那倒不用你们操心,老师先会揭了我的皮。”
两人一想也对,重点中学管理极严,对于戴维凡这样的体育特长生虽然在学习方面的要求不算高,可别的方面是一视同仁的。
可是戴维凡“艳名远播”,到高一时,已经有别的学校的女生慕名过来特意结识他了。做为他的忠实好友,张新有点不胜其扰,一边把一封情书扔给他,一边宣称要跟他绝交:“老给你当信差太没劲了。”
戴维凡随手将信,一样嬉皮笑脸:“下回再有人找你干这活,你就说我有女朋友不得了。”
张新大摇其头:“那她们肯定要拖着我问,是哪个班的哪个女生,长什么样,你们啥时开始的。我有这编瞎话的功夫,好去写一篇作文了。”
可是好孩子张新心里分明是好奇的,推一下戴维凡:“喂,老戴,恋爱是什么感觉?”
截维凡做沉思状,远目良久,在张新的满心期待下,他摇摇头:“没啥感觉。”
张新那个气,狠狠再推他一把,戴维凡笑着闪开,将胳膊搭在他肩上:“说实话,真没啥特别感觉。这些女孩子挺烦的,非要你陪着讲些莫名其妙的话,稍微不理了,就对着你哭;多看别的女孩一眼,就给你上纲上线;有时我想去打打球,她就说不重视她了。”
张新打个寒战:“不是所有女孩子都这样吧。”
“我认识的都这样。”戴维凡极其肯定地说,然后诡秘地笑,“当然啦,有时候也挺有意思,比如她对你撒娇,突然亲你一下。”
张新听得耳热心跳,期期艾艾地问:“亲女孩是什么感觉,是不是跟小说里描写的一样,脑袋空空的,心跳加快,血流加快,有点轻飘飘的……”他越说声音越小,因为现在轮到不爱看小说的戴维凡好奇地看着他了。他不自在地瞪着对方,“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老张啊老张,你可真是书呆子,书上那些骗人的鬼话,你居然也信。”戴维凡笑得打跌。
张新红了脸:“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感觉?”
“有点软软的,好象……还有点甜。”戴维凡也红了脸,强自镇定摆出一别久经沙场的模样,“哎,反正就那么回事,你以后就知道了。”
几年以后,两个好友顺利地同时进入省城读大学,张新高分考入名校理工大,戴维凡凭借保持着的两项全省田径纪录和国家二级运动员资格,特招进了省美院,一样也算是名校了。
张新终于尝到了女孩子的吻的滋味,和书上的描述以及戴维凡的形容都有相似之处却又不尽相同,可是张新的初恋就断送在了戴维凡手中。
(二)
戴维凡与张新住的地方只隔一条街,两人从上幼儿园开始认识。共同打了几架后,决定成为好朋友。
两个小屁孩子相互的称呼让两家大人听了笑得打跌,他们似乎从来就没正经叫过对方的名字。
“张师傅。”
“戴师傅。”
这是厂区宿舍里工人同事见面最常见的称呼,他们不客气地挪用了。再接下来看过几部武侠剧,他们见面会煞有介事一抱拳:“张大侠。”
“戴帮主。”
或者:“张兄。”
“戴贤弟。”
或者双双遁入空门:“张大师。”
“戴道长。”
到了10岁左右,他们的称呼终于固定并一直沿用了下来:“老张。”
“老戴。”
戴维凡一直笼罩在张新智力的光环下,他父母最常对他说的话是:“你看看人家张新的考试成绩,你怎么就不能稍微考得好看点呢?”
而张新则一直笼罩在戴维凡美色的光环下,他父母倒是不会要求他向戴维凡看齐长好看点,可是所有的女生都一致地将目光投向大摇大摆走在他身边的那个家伙,包括他偷偷心仪的女孩。
然而这一点也没妨碍两人的关系,戴维凡把父母在学习方面的要求当耳旁风,张新把戴维凡在他面前上演的分分合合当成紧张学习的有效调剂来看。
从一所学校到另一所学校,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没人说得清,看似憨厚却极有内秀、总能轻松考出好成绩的张新与英俊却学习成绩不好的戴维凡的友谊怎么会保持得这么长久。幸好他们中学时生活在小城市,读书的年代还没有腐女这一神奇的物种,就是《断背山》也只存在于李安的心中,还没拍出来,不然那些女同学一定会对他们充分发挥想象力。
有人调侃早恋时说:“我想早恋,可我已经老了。”
张新开始他的初恋时只18岁,不算畅谈了,可显然也并不算老。面对一个清秀可人而且聪明的女孩子,工科男的后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