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二跟他三哥的关系并没什么近乎的,只是见到过这个人,与这个人说过几回话,至于其他却是真的半点儿瓜葛都没有了,而现在,他却跟着他的子微哥哥,旁边还有六哥永瑢,一同去看这个三哥……到底三哥做了什么,以至于皇阿玛会恨到逢年过节见个面也没有好脸色的地步?
“永璂,一会儿见了三哥,也别提旁的什么,只劝他好好将养身体就好。”子微抱着永璂,说道,“等晚上回宫里,再跟皇额娘说说,三哥的情况……让皇额娘派几个御医来诊治下也是好的。”
“三哥病了?”小十二皱着眉,看向永瑢。
“三哥病了。”永瑢没看他们俩,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儿,“病了很久了。”
十二没再说什么。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个“病了很久”的意思。皇阿哥病了很久却没有痊愈,要么就是生来体弱,半死不活吊着,要么……就是有人不想让他好起来。
小十二也知道,他的十三就是个例子,现如今十三的身体好转了很多,却也不是旁人的功劳,而是他子微哥哥帮的忙——他什么都知道。
因为他什么都知道,自然就不会让他哥哥把他抛开自己跑了。小十二伸手就楼主了子微的脖子,把自己挂在他子微哥哥身上:“哥哥,今天晚上十二还跟哥哥一起睡,昨个儿十二做恶梦了呢,好吓人的!”
“噩梦?魇住了?”子微摸了摸十二的小脑袋瓜子,“梦见什么了?”
“梦见哥哥不要十二了……有坏人要来抓十二,还有人……”他扁了扁嘴,“要十二吃坏掉的烂白菜,十二不愿意,就一直饿着……一直饿着……饿得直哭……后来就冷得要命……”说着说着,居然竟像是真事儿一般,委屈得红了眼眶,鼻子酸溜溜的,眼泪花子也掉了俩。
永瑢转过头看向十二,没说什么,可眼睛里却是十足的悲哀与伤感。
倒不说永瑢是感同身受,但永瑢也清楚得很了,他是再怎么着,也没法跟他的那些兄弟们竞争的——他的母亲出身不高,他哥哥又被皇阿玛厌弃,他自己……即便有多优秀,上书房的师父们诸多夸奖,也不如永琪那歪得要死的一个打油诗能得到皇阿玛更多的赏识……到底,人心还是长偏了的。
人心长偏了这件事儿是确凿的,可当小十二来到了他三哥的府上,这才瞧出来所谓的偏是怎么回事儿——但凡有点儿脸面的皇亲贵戚,也不能住在这落败的地儿来!
☆、五十九、遗传恐惧
五十九、遗传恐惧
从三阿哥府上回来,小十二的脸色一直不好,心情也沉重了许多。三阿哥是他亲三哥,他们虽然不是同一个额娘生的也不是在一处长大的,可是毕竟是同一骨血的亲兄弟,这俗话说得好,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眼见着自己三哥这么受苦受难的,小十二就算不感同身受,也是有些担惊害怕。
天家自古无父子,要说不害怕,那真是骗自己来着。小十二年纪还小,却经历了被厌弃又被夸奖几句的日子,即便是现在,他也不过是不招乾隆厌烦了而已,要说是疼爱,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永琪才是乾隆的心头肉、好儿子。
其实乾隆对永琪的偏好一来是因着他长得与他这个当阿玛的年轻时候有着七八分的相似,二来嘛就是永琪是他的心头好令妃比较关注的儿子,三来就是这个儿子跟他一样,满心的善良美好,更愿意与他亲近。
虽然现在令妃被罚了几个月的禁足,但是她毕竟是有着好手段的,哪儿那么容易就被废了?乾隆心里虽然膈应她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但他也偏偏就吃了这一套,就在三月初二的那一天,令妃又因着她的亲生女儿七公主手里的帕子,爬上了乾隆的龙床。
七公主手里的帕子其实不见得有多好的,上面也没什么情诗艳词的,只是有一点,那上面绣着的梅花儿,却是用血来画的,只是梅枝是绣出来的罢了,又在那帕子里面包了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祈福句子,都是给皇帝求平安用的,而句子朴实得要命,甚至还错了几个字,但难得的瞧着就是真心实意。皇帝一瞧,心里又舍不得了,就算他再诸多膈应令妃,可她对他的感情真啊!
于是,当夜,乾隆又留宿在了延禧宫里。
然而,这已经连同一枝的皇后跟纯贵妃,哪儿能让令妃就这么轻松加容易地再找回往日荣光呢?
当天晚上,从三阿哥府上回来的小十二又怕得抱住他的子微哥哥,说什么也不肯放手的。
“小十二,晚上咱们看戏去!”子微抱住小家伙,趁着这天色尚早,估摸着乾隆那条老色虫也就跟令妃刚刚摸上了床铺,连忙抱着他的宝贝弟弟,换上了那套“夜行衣”什么的,翻身上了墙。
这紫禁城的墙比起旁的墙啊院的要高得多,而且为了保护好这皇家人,上面也不是没有关注的视线,只不过子微一来有血滴子帮忙,二来……还有人暗地里助他,所以他才能抱着小十二上墙看戏。
这出戏演的是“fēng_liú皇帝卧春床,家花不如野花香”。
这皇上爬上令妃床没有半个时辰,只听到外面一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