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犹豫的片刻间,那蓝色的火焰突然之间变成了诡异的红色,刺骨的灼痛让杀阡陌陡然一惊,他猛地一挥手臂将那截衣袖扯碎,火焰化作星火溘然而散,他惊出了一声冷汗,可是再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臂时,那衣袖竟完好无损……
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你为谁而来,又为何犹豫?
他的目光重新落定在那道蓝光之上。
杀阡陌,你还在等什么?
不必再等,现在就动手吧!
他再次将手伸向前去,可是这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他熟悉却又觉得万分陌生的冷笑。
“杀阡陌,你果然骗了我!”
白子画!
就在他骇然回首的刹那间,一道飒飒寒光迎面而来。
他痴然地望着那执剑刺来的人,直到那一剑刺入他的胸口,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剑光穿胸而过,他来不及疼,心就好像已经空了。
“你背叛我!”
他像是负伤的野兽,痛苦地怒吼着,眼睛里怒焰滔天,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属于白子画的温柔。
那一刻,杀阡陌却突然扬起嘴角,轻轻一笑。
白子画这才看到他手中正握着那至关重要的魔源。他猛地将横霜剑从杀阡陌的胸前抽出,飞溅的血花从他眼前掠过,沾湿了他的脸颊,溅落在他的唇角上。
“杀阡陌……”
那颤抖的余音随着横霜剑一并落下。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
“白子画,当初你答应过我,若是相杀,不必留情!”
杀阡陌说罢,将全身真气凝聚双掌之间,一声裂山摧石的巨响震痛了白子画的耳膜,随之而来的强光刺痛了他的双目,可是他却不敢移开双眼,像是哪怕就此失去双目也在所不惜。
“杀阡陌——!!”
☆、绝世哀歌 谁与共和(上)
赤红的血月已近中天,夜幕之中重重魔影,压境而来。这几日幽若已联合了仙界各派,在乾坤坎离四极之地设下伏魔阵法,由各派掌门及弟子各守护一极,摩严与笙萧默亦已下山协助他们布阵以抵御魔族的来袭。然而此时此刻望着天边那不祥的云翳,幽若知道此战只怕胜算无多。
但是,即便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身为长留掌门,众派之首,她也绝不会后退半步。只要她站在这里一刻,长留弟子就绝不会向魔界俯首称臣!
“掌门!他们来了!”
那声惊呼让幽若的心蓦地一沉,她紧紧握住手中的佩剑,上前一步走到阵法的中央:“长留弟子听令!誓死守护长留山!誓死守护六界!”
她话音刚落,八千长留弟子齐齐举起手中的佩剑,剑锋直指苍穹,飒飒剑光照亮了破晓前最黑暗的夜空。
而血月下的魔族已如排山倒海的之势涌来,伏魔的法阵已经开启,长留弟子的剑光交织成一张密集的大网,而那些被封印于宛梨城千万年的魔物如今终于得见天日,犹如出闸猛兽,势必要血洗天下不可。
无数黑色的魔影蜂拥而至,在血月的影响之下,长留剑阵的威力远不如前,尽管弟子们不惜以血肉铸成屏障守护长留山,可是依然很快被汹涌而来的魔人冲破了剑阵,阵势一乱,守阵的弟子也都失去了保护,嗜杀的魔族冲进人群肆意屠戮,转眼间长留山巅血如雨下,满眼尸山尸海,哀鸿遍野。
幽若紧紧握着剑仰首看向那星辰凋落的夜空,漫漫长夜究竟何时才是尽头?又或许这就是命数?是天意?
我不相信。
伏羲,你让我降生到这人世间,让我看见过最美的风景,让我看到了人世的悲欢百态,让我知道了这千丈红尘中情与爱的滋味,然而你现在却要夺走他们?
悲痛与愤怒激荡在幽若的胸间,她举起剑,满腔的怒意化作沛如山海的剑气直冲霄汉。正涌向长留山的魔族转眼消散在剑光之下。
然而守阵弟子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幽若身形一晃,萦绕周身的剑光骤然一黯,长剑从她手中落下,砰地一声落在地上,而她自己亦摇晃着从法坛上跌落下来。
“掌门!”
“专心守阵!”
幽若话音刚落,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她方才为了退敌,已催动了全身的真气,如今正是力竭之时,而魔族却仿佛杀之不尽除之不竭,然而这次幽若却再也无力出剑,只能眼睁睁看着漫天魔气笼罩而来。
“保护掌门!”
看到幽若身陷重围,其他众弟子皆奋不顾身冲上前去护住她,然而以他们的功力又岂是敌手?这些道行稍浅的弟子被魔气侵入身体之后,神智尽失,直至癫狂而死,有些弟子甚至自相残杀,其状惨不可言。幽若眼看着这一幕幕惨景在自己眼前上演,心中煎熬可想而知。
而就在魔气朝着幽若包围而来之际,天际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凤鸣声,一道潋滟流光划破夜空,围在幽若周围的魔灵转眼之间被那灼热的气劲震散,而当幽若反应过来的时候,火凤已化作人形挡在她的身前。
“怎么会是……你……”
幽若做梦也想不到在长留危急之时,身为七杀中人的火凤会前来相助。火凤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善道:“六界有难,七杀亦难独善其身,我不是帮你,只是帮我自己。”
他话音刚落,只见天幕之上突然出现一道结界,将攻入长留的魔族挡在外面。山下有长留弟子惊呼道:“七杀殿来了!”
幽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