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自会给你天绝门一个交代。”
说来说去,白子画也始终只是这么淡淡一句,不轻不重不痛不痒,说了好似没说,可是又让人无从反驳。他这一招就要无招胜有招,不变应万变。
“你!”
祁连脸色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地瞪着杀阡陌和白子画,只可惜在这两人眼中,祁连再怎么气急败坏也只是跳梁小丑罢了,谁都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僵,双方谁都不肯退步,众人虽觉得白子画在这件事上确有不公,但慑于他的威严谁都不敢多嘴,祁连眼看着周围竟无一人相帮,不觉又悲又愤,那一刻谁都没有发现这个年轻的天绝门掌门的眼神已经渐渐发生了变化。
这世上有些仇恨的种子就是这样埋下的,所谓心魔,其实只是自己勘不破,放不下。
而就在此时,天际隐隐传来雷鸣之声,天幕尽处电光之中,几道白影踏着剑光而来,仙姿卓绝,令人倾倒。
那御剑之人皆是白衣翩跹的妙龄女子,为首的一位更是清丽绝伦,仙骨傲然,六界之中除了玉帝玄孙,长留第一百二十八代掌门幽若,还能有谁有此风姿?
幽若甫一落定便越过众人走到白子画的面前。以她如今长留掌门之尊,便是白子画见了她也该行礼,然而众人却见她缓缓俯下身,对白子画行了见师之礼。
幽若来此虽未置一词,但她的态度和行为已经告诉了众人,在这件事上,白子画的立场就是长留的立场,今日谁再对白子画出言不逊,便是与整个长留为敌。
“祁连掌门。”
幽若对白子画行完礼后,轻轻一转身,走回到祁连身前。
“贵派素来与长留同气连枝,如今遭逢惨事,长留相救不及,幽若身为长留掌门深为愧疚。”幽若说罢,目光轻轻扫过众人:“我已亲自前往封渊查探过,封渊自古有神力守护,非门中弟子不可越雷池一步,擅入封渊者,必要承受雷霆之怒,便是如尊上这般修为之人亦难幸免。而支撑封渊结界的是三株百仞桑树。”幽若说着,看了祁连一眼,不知为何,祁连听到她提起那三株神树,脸色骤然一变,眼中露出些许惊慌之色。
“这三株继承了上古大神伏羲之力,凝聚天地浩然之气,所以才得以保天绝门千年不衰。如今封渊结界已破全因三株神树已受邪气侵蚀。”
此时此刻,白子画终于不再沉默。他与幽若对视了一眼,决定将自己此番查探到的真相公诸于世。
“我在神树之下发现一物。”白子画说罢,从怀中摸出一物,杀阡陌瞥了一眼,不由咦了一声,凑到白子画身边:“这个不是……”
“正是妖兽凫傒之羽。”
“凫傒……此妖千年以前便已被封入洪荒,怎会出现在封渊?”
白子画话音刚落,众人都忍不住议论起来。但凡修仙之人皆知,凫傒之羽是引发战祸的不祥之物。凫傒乃是上古凶兽,鸟身人面,其鸣自叫,见则有兵。
“有人将凫傒之羽埋于神树之下,以邪秽之力腐蚀神树,天绝门弟子皆受其蛊惑,所以才会自相残杀至死。”
说到这里,祁连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次若不是他下山替师傅报仇,那么连他也难逃此劫。他看着白子画手中的凫傒之羽,整颗心都不住地颤抖起来。
“祁连掌门,我想你与其在这里为难杀阡陌,不如仔细想想贵派之中,有谁能够自由出入禁地结界。”
“呵,当初你们长留不也混入过七杀的内奸?”
祁连这话就有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杀阡陌忍不住笑道:“原来凫傒之羽真的这么厉害,早知如此当初还夺什么神器,把这东西埋在你们长留准是一场好戏。”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居然还有心情说笑。
幽若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杀阡陌:“这话要是让小骨师傅听到,不知她还肯不肯认你这姐姐。”
“你!”一论及花千骨,杀阡陌便像是斗败了公鸡一样,整个人都泄了气了。不过幽若这话倒是提醒了他,他连声问道:“小不点现在如何?你怎么不在长留守着她?”
“小骨师傅已经醒了。”
☆、一瞬心动 情之所钟
“什么?你说小不点醒了”
“小骨醒了?”
听到幽若这话,白子画与杀阡陌几乎是同时开口。这两个人大概也就只有在这一件事上才能化干戈为玉帛了。
然而说到小骨清醒,幽若的脸上反而更多了一些忧色,白子画心细如发,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异样,刚刚放下的心马上又悬了起来。
“此事我们稍后再说。”幽若轻轻拍了拍白子画的手,递去一个安慰的眼神,然而再一转身面向众人之时,她已收起了之前那乖巧可爱的一面,临风而立俨然已是一派掌门风范。
“诸位同道,自妖神之祸后,六界得享百年太平,而今灾星又现,六界恐又大祸降至,天绝门之事只是一个开头。”幽若这话一出口,周围众人已纷纷变色。当年妖神出世,血染天下,若非白子画大义灭亲,只怕六界苍生无一幸免。如今六界平静不过百年,难道又要经历一场血雨腥风?
“当务之急我们仙界各派当摒弃成见,同心同德守望相助,眼下我们长留的仙剑大会召开在即,我也想借此机会与诸位同道一起商议御敌之策。”说罢,幽若将目光转向祁连:“至于天绝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