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惊道。
“有,怎么会没有?”兴武帝道:“到那时你就会知道,我龙氏一族的江山是怎么来的了。”
龙玄在想,自己的父皇这是又神智不清了?这是又一句不可信的胡话吗?护国禅寺他去过不止一次,那寺里就没有高达九层的塔!
“你果然是觉得江山在手了,”兴武帝却在这时对龙玄道:“朕说了传位于你,你就是这样领旨的?”
龙玄忙又肃穆了神情,冲兴武帝叩首道:“儿臣才疏学浅,难堪大任。父皇尚且安在,儿臣万万不敢领父皇的这道圣旨。”
“死人不问活人事了,”兴武帝说了一句,“把罗相他们都叫进来吧,朕有话说。”
“父皇!”
“放心,朕决定传位于你,就不会说于你不好的话了,”兴武帝的手无力地挥了一下,“让他们进来吧。”
大臣们鱼贯而入,个个低垂着头,不让旁人看到自己此时的神情。
兴武帝只看站在众臣首位的罗知秋,道:“罗相,你要辞官,朕准了。”
罗知秋忙就跪下谢恩。
龙玄站在一旁,脸色一冷。
兴武帝在罗知秋谢恩之后,才道:“太子失德,让朕失望。朕次子龙玄,为人心性坚毅,才智自幼高出众兄弟一等,较之太子,此子可担大任,现在朕就传大位于他。”
龙玄跪下向兴武帝重重地叩首。
随后众臣一起向龙玄跪下,恭贺龙玄。
兴武帝向龙玄伸出了手。
龙玄握住了父皇的手,这只手曾经也是可上阵杀敌的手,如今也只是干瘦无力了。
“玄,”兴武帝对龙玄道:“人有太多的杀念不好,你的弟弟们,你要善待。”
“儿臣一定善待弟弟们,”龙玄道。
“罗相一生为国尽力,他归隐之后,你不可去扰他的清静,就算看在小维的面上,你也要让他此生安乐善终。”
“陛下!”罗知秋跪伏在地上,哭喊了一声。
“儿臣谨记父皇此言,”龙玄一口答应了下来,又是对着兴武帝重重地一叩首。
“朕此生于国已是尽力,”兴武帝此时已是力气不济,声音微弱了下来,只有跪在他床榻前的龙玄,还能听到这位帝王的临终之言了,“朕只是愧对一母子,知绵此生未穿嫁衣,维儿此生未喊一声父皇。这江山太重了,龙玄,从此以后你就是孤家寡人了,好自为之吧。”
“父皇!”龙玄大喊了兴武帝一声,一行泪水最终落了下来。
兴武帝扭头,长明殿不知何时竟有桃花飞舞,他徒然地睁大了眼睛,桃花深处,那个裙上也绣满了桃花的少女是谁?兴武帝正要细看这少女的时候,桃花雨呼而又变得狂烈,一树的桃花开得妖娆,,那个一袭春衫的少年又是何人?乱舞的桃花,迷乱了一代帝王的眼,他看不分明了,兴武帝挣开了龙玄的手,向前伸出手去,想拨开这迷乱了他双眼的桃花,想好好看看那两个身影,为何要与他离得如此远?是不想再见他了吗?
龙玄伸出手,试了一下兴武帝的鼻息,忙就大叫起来:“太医!”
魏太医忙跪行上前,把上了兴武帝的脉。
长明殿中已有人在哭泣。
“陛下归天了!”魏太医冲龙玄大声哭喊道。
龙玄也大哭出了声。
长明殿中响起了一片恸哭声。
“吾皇万岁万万岁!”当皇宫的丧钟敲响之时,龙玄也接受了群臣第一次的叩拜。
先皇刚去,新皇随即登位,人世的新老更迭,不论身份的尊卑,从来都是如此的不近人情。
324宣州
宣州是一座小城,位于大周西北的大漠中,交通闭塞,不通商,所以这座城就与繁华无缘,安静地立于这片西北荒漠的腹地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座城与城里的人一起变老,有种遗世而独立的味道。
罗维与卫岚一起并肩站在宣州的城下,他看着高高的城楼,和洞开着,却无人进出的城门,问卫岚道:“这就是宣州了?”
卫岚指着城上的匾额对罗维说:“那里写着宣州两个字啊。”
“好安静,”罗维说:“我怎么都看不到人呢?”
“这里城小,人也少,”卫岚扶着罗维上了马车,说:“我们进城去看看。”
城中的道路上,行人依旧稀少,两旁的店铺也不多,商家也不站在门前招揽生意,不算宽敞的路上,安安静静。倒是多了一辆陌生的马车和赶车人,引来了路上行人的注目。
罗维坐在车中,能听到枣红马的马蹄落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看着脚下的路竟是青石板铺成的,罗维稀奇地问卫岚道:“这里怎么会用青石板铺路呢?”他们一路走过了西北方的那么多城池,西北的城池都是用石砖铺路,要不干脆就是黄士朝天,宣州小城,竟用江南才用的青石板铺路。
卫岚跟不上罗维的思路,说:“铺路怎么了?这东西不就是用来铺路的?”
“当然不一样啊,”罗维坐在了卫岚的身旁,说:“这可是江南才用的路材,这是西北啊,都不知道有没有这种石材呢。”
“这位小哥儿说对了!”路边一个晒着太阳的老汉听到了罗维的话后,大声与坐在车上的两人搭话道。
卫岚拉停了枣红马。
“大爷,”罗维冲这老汉笑道:“宣州与江南还有关系吗?”
“我们这里的先祖就是从江南避祸而来,”老汉被罗维一声大爷,喊得笑眯了眼,说道:“你们看看我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