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听她说话前后矛盾,均是一头雾水,当下也不多想,随之而入。
洞后甬道初时甚为狭窄,到后来愈加开阔,却是越走越低,似乎要延伸到地底深处。
过了莫约半个时辰,三人到得一间石室,却见地上散落不少断肢,不过并非人体血肉,乃是木制结构,外边包有铜皮铁甲。
凌邪海识得此物,颇是惊骇:“想不到墨家机关之术能在此地重现。”但见那些残肢乃是新坏不久,想来是那叫小虎的怪犬所毁。
韩冰儿咦了一声,道:“以小虎的功夫,未必能对付得了这许多机关人,莫非之前有人来过!”再不理会身后两人,钻入前方甬道内。
凌河洛四下望了一眼,不解道:“自秦始皇一统天下,墨家的人已被赶尽杀绝,怎会又在此地留下机关术?”
凌邪海道:“二弟,你可知一个叫水冰寒的人?”
凌河洛道:“传闻此人为云南王归义一统南诏立下汗马功劳,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失踪不见了。”想了想又道:“传说当年云南王不费一日功夫,攻陷了大和城,用的便是一些能动能跑的机关人,威力之大,甚至能穿破城墙,莫非就是那水冰寒所造?”
凌邪海道:“不仅于此,听说他与韩晋一同拜入当今丞相李林甫门下,甚至做了李林甫女婿,可是后来不知为何,师徒俩闹了矛盾,李林甫派人暗杀,他才逃到了云南。”
凌河洛自也思之不透,笑道:“那不关咱们的事,还是找韩离要紧。”
两人迅速钻入韩冰儿离去的甬道,不多时便追上了她。
三人在甬道内拐弯抹角,费了老大功夫,终于来到一处水塘前。
此地除了那水塘,别无他路,凌河洛笑道:“看来咱们要做水耗子了。”
水道时高时低,最后一段却是个极长的下坡,凌氏兄弟猝不及防,饮了大口冷水,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终于上了岸。
凌河洛连呕了几口清水出来,却听凌邪海道:“这里便是九幽地狱?”睁眼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本以为九幽地狱定是个幽暗昏惑的所在,岂知竟是间百丈见方的石室,四面墙壁上嵌了模样古怪的能发光的玉石,五光十色,经过几度反射,最后全部聚集在一点。凌河洛看得清楚,那万千光线聚集之处乃是一个寒池,其内寒气之盛,隔得老远也能感到阵阵寒气透骨而入,全身直是哆唆,池上飘浮着一柄黝黑长剑,竟不下沉,正是那傲世不羁的魔剑情殇!至于那小虎则安安静静地蹲在池旁硬地上。
不过最吸引他的,还是寒池上方,悬浮着的那一口冰棺,迎面竖立,通体透明,里边躺了一人,正是韩离,却是一动不动。
凌河洛大惊道:“他已经死了吗?”
韩冰儿不答他,走到冰棺前,那素来漠然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难得的微笑,温声道:“阿离,你可知今日都来了些什么人?”
“真是难得,想不到凌家兄弟会来看我这个阶下之囚。”不见韩离开口,却能清楚听到他的声音。
只是这说话的口吻,再没有昔日那少年的胆怯青涩,倒像是个饱经沧桑、看透人世无常的老者,回首往昔,暗自喟叹。
小虎抬头望着昔日的主人,呜呜悲鸣,若非寒池阻隔,只怕便要跳上冰棺。
“小虎啊,听冰儿说你这些日子闹韩家堡不得安宁,一定得罪了不少人吧。”
小虎嗯了一声,趴倒在地,脑袋藏在双脚间,双耳耷拉下来。
凌河洛看了小虎一眼,回过头,看着那口冰棺里的韩离,皱眉道:“你就这样被关了三年?”
“哦,三年吗,想不到已经过去三年了。”韩离笑道:“在这里白天黑夜均无区别,谁知道过了多久。”
“你就不想逃出去?”
“出去?莫非凌大哥能助我出去。”韩离语气淡然,似乎所说之事与他毫无关系。
“不知我该怎么帮你?”凌河洛目光灼热,相比这囚犯却要急迫得多。
“这口冰棺乃是我们坎部至宝,韩节还在上面下了禁咒,禁锢阿离身上的魔性,只有韩节才能开启。”韩冰儿看了看韩离,接口说道。
突然,韩离哈哈大笑起来:“冰儿,莫非你也想放我逃生,就不怕我出去后找你爹报仇?”
韩冰儿黯然道:“你若真要报仇,我定会阻止,那时咱们……”
“那时我们自然要敌对。”韩离将话头接了下来,叹道:“这三年来若没有你陪我说话解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发疯。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出去的好。”又笑了笑道:“凌大哥,可让你失望了。”
一旁的凌邪海突然插口道:“难道这世上你已无牵挂之人?”
“牵挂之人?”韩离想了想,笑道:“两位兄长算是吧,还有方儿。至于其他,多是不相干的,思之无益。”
凌邪海默然。
凌河洛道:“既然如此,你把《心经》交还给我。“
“《心经》?你随便找间寺庙便能得到,何必来找我要。”
“韩离,少来消遣人,你若没有《心经》,韩家堡的人何以将你囚禁于此!”凌河洛怒不可遏。
三年的冰封似乎已冻结了他一身的戾气,韩离语气依旧不急不缓,叹道:“凌大哥,难道至今你还不明白。所谓《心经》,其实每个人都能学会,不过贵堡的《心经》乃是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