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离感受到韩未济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那种伤心绝望,如根根毒刺,扎入自己心窝,她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却是变得那样的遥远,那样的模糊,仿若隔绝了两个世界般,心中有些不敢直视她,低头叹道:“师姊有何证据证明是我干的?”
韩未济拾起那柄断了半截的钢刀,黯然道:“它就是证据。”
韩离忍不住笑了,说道:“不过一柄断刀,也能当证据?”
“小师弟,到此刻你还死活不认吗?”韩未济轻声长叹,猛一刀向他面门劈去。
众人见她突然出手,无不惊呼,又见韩离竟不闪不避,只是举手挡搁,已有人忍不住大叫不可。
但下边的事态发展令所有人为之惊讶,那柄断刀方才还是亮白如银,此刻骤然冒出一道血光,但更令人吃惊的是,明明向韩离砍去的一刀,竟突然反弹回来,直斩韩未济脑门。
韩离大惊,手中血光亮起,铮的一声,钢刀被情殇削成两截,半截刀刃在空中转了数匝,铮的一声,直插入地。
韩未济退了一步,将钢刀丢在地上,咬牙道:“韩离,你现下还不认罪吗?”
韩离浓眉一轩,回头看去,却见那半寸断刃插在地上摇曳不定,其上留了一道血丝,眉心一跳,冷笑一声,闭目不语。
韩冰儿将断刃拔起,随后取来杀韩坤的凶器,并在一起,展示在众宾客面前。
众宾客看得清楚,两截断刃切口竟是完全一致,分明是同一人用同一把剑以相同的手法斩断。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韩离身上,均想难道他是恶人向告状,却将自己唬弄了?
茗儿一直坐在韩节身旁,默不做声,见儿子竟成了杀人凶手,急道:“星儿,这真的……是你做的吗?”
韩离嘿了一笑,长剑插在地上,冷冷道:“仅凭这些就能治我的罪?”
韩冰儿叹道:“韩离,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对韩咸道:“咸阿姨,你应该知道此事吧。”
韩咸从人群中走出,叹道:“传说情殇剑乃千年前九幽魔女一身精血所化,是以受此剑所伤者,不论人畜,还是兵器,均将留下一道血线,永远不会褪去。”说着向韩坤双手手背一指,续道:“他死去已近半个时辰,为何这道血线还在?”
众人仔细观察韩坤,甚至有人动了动他尸身,因为天气寒冷,虽只半个时辰,韩坤尸身也冷,血色全无,可手背上那道血线殷红如故,且与断刃上所留一般无异,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世上会有这等怪事?不过如此一来,韩离杀人之罪可是铁板锭钉了。
韩履第一个跳了起来,叫道:“韩离,竟然是你,你敢杀我徒儿!”
“哈,哈哈……”韩离仰天大笑一声,望着韩未济,眼中满是苦楚,笑道:“师姊,你开心了吧,小师弟我终于栽在了你手上了。”
韩未济叹道:“我又怎会开心?若以前那个纯朴善良的小师弟能回来,我才是真的开心呢!”
“只怕你要失望了!”韩离拔出情殇,笑道:“师姊,咱们打个赌好吗?”
韩未济一怔,下意识得道:“赌什么?”
“就赌我能不能将这里的人尽数杀光……”韩离轻轻抚摸长剑,眼中妖芒闪烁不定,笑道:“若我输了,任由认你处置,反之亦然,如何?”
众宾客见他如此狂妄,无不大怒,唰唰声响,兵刃都已握在手中,一个大汉叫道:“韩离,你太……”还没太出什么下文来,双眼已如死鱼般凸了出来,倒地了账。
见此情状,连韩家堡之人也是眉头大皱,均想韩离冰封三年,武功不退反进,方才那出手,竟没有人看见招式如何,仿佛那人乃是出言不逊,惹怒了老天爷而被杀!
一时间人人自危,哪还有人敢向韩离叫嚣!
韩未济见他出手杀人,毫不留情,再也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小师弟,双目如被火烧,再多的泪水也无法浇灭,叫道:“韩离,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太令我失望了?”
“若是换做你被关三年,只怕也会像我一样的。”韩离笑声中充满了苦楚与无奈。
韩未济颤声道:“可是……可是他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韩离似乎听到这世上最可笑的话,大笑道:“这世上哪有谁是无辜的,方才若不是我出手杀韩坤,便是韩晋动手,韩履再杀他为徒儿报仇。嘿,这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说着举剑指向韩晋,眼中血光越来越亮,全身散发出的妖冶之气,直如邪魔附体,阴笑道:“韩晋,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过来受死!”
众人见他成了这么模样,谁人敢直撄其峰,无不后退。
韩晋眉头一皱,看了韩泰一眼,暗想今日再劫难逃,何必退缩,主动向韩离走去。
突然,地上裂出一道深沟,将两人隔开,韩晋一怔,道:“裂地诀?泰长老,您今日怎能动手!”
但话音还未落,韩泰已在韩节身前,看着韩离,兀自还是往日笑呵呵的模样,说道:“小兄弟,你今日所为已经太过了。”
韩离剑峰一转,指向他,笑道:“泰长老今日大寿,本该欢欢喜喜,韩离怎么做,确实大逆不孝。不过韩离斗胆,还是要向您老讨个说法。”
韩泰长叹一声,道:“当年答应留你下来,确是老夫的主意,如今想来却是错了。”
“泰长老深谋远虑,又怎会错。若无情殇剑,你们如何能找到《千金方》?不过……”韩离笑道:“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