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神威火牛阵
“大战提前开打了,房相公说是为了出其不意,攻敌不备,明日一早便对洛阳城外的叛贼发动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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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啜罗,你怎么看?”
药葛毗伽的声音适时在耳畔响起,磨延啜罗此时有点不以为然的看着叔父,道:
“叔父洞悉人心,却在兵事上过于谨慎胆小,侄儿倒觉得房相公是个勇武决断的人!”
到了现在,磨延啜罗已经对房琯的印象大为改观。最初他觉得此人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之所以能够带领十数万唐.军出关作战,乃是因为其宰相之首的身份。而这主帅的位置,在他眼里也只有秦晋最为合适。可经过了数战大捷之后,竟又发现此人对兵事并非一窍不通,反而还有古之名将风范的影子。
药葛毗伽意味深长的看了侄子一眼,欲言又止。
磨延啜罗焉能看不出叔父的心思,便直言道:
“叔父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难道侄子还能不听吗?”
“你别忘了,当初离开长安时与秦大夫的约定,现在一改初衷,唯恐……”
话才说了一半,磨延啜罗当即挥手打断了他。
“叔父不必说了,你我叔侄与秦大夫也不过是因利而合,没有谁要对谁从一而终的道理,现在咱们跟着房相公能吃肉喝汤,焉有退缩的道理?”
药葛毗伽想了想,觉得磨延啜罗的话也很有道理,便也不再多说,可他心里总觉得有点发虚,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回纥部骑兵所在的位置是千金堡西南三里的一处高坡,由于附近并无林木阻挡,是以视线可直抵数里乃至十数里之外。此时,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上万头黄牛已经被驱赶至最前沿,卷起的尘土很快便弥漫了整个上空,看起来壮观不已。
千金堡内,房琯正凝眉查看由各处送来的军报,他最为关注的便是叛军动向。从种种迹象看来,叛军的兵力部署已经对唐朝军队的进攻有所准备,只是并未充分到最佳状态,是以他才决定将决战时间提前一天。
能否歼灭叛军部署在洛阳周边的主力关乎到整个洛阳战局的成败,如果一个不慎,使其主力逃脱,或者龟缩入洛阳城内,一旦出现这种局面对他而言就十分尴尬和危险了。
有这种机会其实也得益于安贼叛军的作战习惯,擅攻而不擅守,因此即便守城也选择城外决战,而不是向唐.军一般,彻底放弃城外,只凭借坚固高大的城墙做战。
其实,这两种战法古已有之,各有千秋。许多名将甚至更推崇前者,也就是时下叛军所持的战术。但是,这也正中房琯的下怀,他最怕的就是战事拖久不决,时间拖的越久,变数就会越大,而现在可以与叛军在野外决战,则给了他一战全歼叛军的机会。
这个机会是千载难逢的,火牛阵一法早在出潼关时就谋划好了,想不到天时地利人和之下,竟给了他施展的机会。一想到可以再现千年前田单挽救齐国于危亡间的火牛阵,这位沉稳果决的宰相也不由得激动的心跳阵阵。
一夜无眠,天色尚未破晓,房琯便已全副铠甲加身,亲自到军中做最后的视察和动员。
上万头黄牛已经饿了一夜,在饥饿与恐惧的驱使下,烦躁不安的叫着,声音此起彼伏甚至可以传到数里之外。乍听起来就好像无数只鬼神来到了地面上一般。
黄牛的尾部都绑满了易燃物,发动之前,需要把所有的黄牛全部点燃。黄牛吃痛,便会不顾一切的向前狂奔,如此一来上万头黄牛所组成的火牛阵就会成为无坚不摧的利器,纵使安贼叛军战力惊人,难道还敌得过这火牛吗?
房琯站在一头烦躁不安的黄牛身侧,伸出手用力在牛背上抚了抚,那黄牛似乎也心有灵犀一般,竟神奇的停止了叫声。
一旁的部将军卒见状,都不免精神为之一振,觉得这是好兆头,齐声说道:
“此乃上上大吉之兆,此战定然旗开得胜!”
房琯笑了笑了,又肃容点头。
“此战必胜,不负皇恩!”
很快,这句话就此起彼伏的传了开去,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响成了一片,数里之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轰隆轰隆的行军声竟好似闷雷一般,大军开拔,目标正是位于谷水东岸的叛军集结地。
谷水发端于渑池,自西向东经新安等县于洛阳西北方汇入洛水,安贼叛军的主力正是驻扎于此地。千金堡一带的地形虽然开阔,可再向洛阳方向靠近,便已经山峦起伏,而这处河口的平顺之地就成了最适合大军通行的地方。
因此,叛军主力驻扎此地,房琯所领的大军也要事先攻取此地。
天色渐渐亮了,不过天上却是阴云密布,云层压的很低,仿佛随时就会降下瓢泼大雨一般。由此能见度也开始变得很低,即便在高坡之上,视线也很快被云蒸雾绕的水汽所阻住。
房琯心中有些隐隐的担忧,火牛阵的关键便是火攻,如果老天于此时降下大雨,火牛阵之利岂非大打折扣?
“报!叛贼大军已在谷水河口列阵!”
听了军卒的禀报,房琯面无表情,只沉声问道:
“距离叛军还有多少里程?”
“不足五里!”
五里的距离说到就到,两军眼看着就要接阵。然则,叛军的保守表现也让他增强了不少信心。以往的几次大战,叛军都是先于唐.军主动发起进攻,而唐.军也两次三番后发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