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似乎独属于李默然的洗衣液味儿:“没用的东西就赶快丢掉吧。”
“真绝情。”李默然将手上的半袖衫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垂着头抿唇思索,片刻后抬头看向叶晨,嘴角斜斜一挑,语气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带了些不容置疑的气势:“信不信我能用它做出个有用的东西?”
叶晨一怔。他在刚刚那瞬间似乎隐约抓到了些什么,快的如同流星的尾巴,最终还是将心思放在了当下不再思考:“做什么?”
“抹布。”
“李默然我看错你了。”
那件半袖衫的主人闻言冲他笑了几声,语气是微妙的宠溺:“当然不会是抹布,刚我逗你的。”
叶晨将那堆杂七杂八的最后一件东西分类归整好,头也不回地扔去一句话:“等你把这些东西都安置好了,我再和你做抹布。”
李默然趁着叶晨视线没放在自己身上,动作迅速地凑过头去在对方侧颊上重重亲了一口,再从叶晨分类出的“废物堆”中挑拣出几样东西放在一旁,笑着将空下来的行李箱拖拽到封闭式阳台的储物柜里。
叶晨摸摸刚被李默然偷亲过的地方,寻思寻思还是一撇嘴抱着李默然的衣服和被褥走去自己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
☆、情侣衫与打脸
叶晨卧室里有个大衣柜,大到能装下几个人,占了卧室不到三分之一的面积。他将李默然的那些衣物丢在衣柜旁的床上,弯着腰站在床前打算叠衣服——先把衣服对个折,发现袖子没地方叠了;于是又将衣服摊开平放好,先让两只长袖折成“v”型,再将衣服对折,最后上下左右再对折,弄出来一叠乱七八糟尽是褶皱的破布。
李默然早将行李箱随便塞进阳台储物柜里,跑回来看叶晨了。对方叠衣服时的笨拙模样显然取悦了他,于是在目睹自己的全部换洗衣服即将被人胡乱丢到衣柜里时,李默然倚在门边憋着笑开了口:“你可以叫我来叠衣服的……没看见我拿来的衣架吗。”
对方幡然醒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抓了抓头:“一不小心就忘了啊!”随后大跨步去拿衣架。二人擦肩而过,李默然忘了侧身给他让路。他还在回味刚刚那个笑——叶晨暴露本性之后带给他的冲击太大,以至于他都快忘了对方竟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那种过于灿烂的笑颜和讨人喜欢的性格,原本的叶晨……“曾经的叶晨”,已经被蒙上一层积久的灰了。有时候时间就显得格外漫长。
叶晨怀里抱着一堆塑料衣架又大跨步地走了回来,显得活力满满。李默然这回反应过来,侧身给他让路,对方笑着说他很识相嘛。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有时候李默然希望他对自己如同往常几年,活泼开朗讨人喜欢又孩子气,通常这种想法会出现在叶晨稍稍透露本性时;而有时候他又希望叶晨在他面前完全松懈下来不要有任何的伪装顾忌,如果生气那就把他往死里揍吧。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喜欢他的全部,如果厌恶他的缺点而只能接受优秀一面——那是本能的性/冲/动或盲目崇拜。
李默然是个对感情苛刻到极端的人,也是个敢于承担的人。他希望自己能毫无芥蒂的接受叶晨的一切。
叶晨正哼着歌将衣服挂在衣架上,一件件放入他那个空了不少地方的大衣柜。他哼的歌很耳熟,李默然想了想,记起来是叶晨早就听腻了的那一首。听腻了也有听腻了的好处,想哼什么歌时下意识地就想起来熟悉的调子了。李默然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走过去和叶晨一起收拾衣服。
二人收拾好之后又花了些时间将其余的东西放到它们应该出现的位置。叶晨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咋咋呼呼,原本体力比李默然好出一截,这会儿倒累倒在沙发上了。他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继续哼歌,一条腿搭在沙发靠背上。李默然将先前在“废物堆”中拿出的那件纯白色半袖衫和其他零碎摆在茶几上,抬眼看叶晨,默不作声地听着。叶晨的调子刻意拖长,末尾上下波浪般来回起伏哆嗦了几下,接着睁开眼睛侧头看向李默然:“你咋不说话——看我干啥?”
“看你好看。”李默然拿起桌面上那件短袖衫冲叶晨晃几晃:“休息够了就来做抹布吧。”
叶晨哼哼几声,动作迟缓地从沙发上坐起身。他坐在沙发上,李默然正坐在他对面的木地板上,二人中间是茶几,茶几上放着李默然要做“抹布”的工具。
“我说你想好做什么了吗?”叶晨说着视线一一扫过茶几上的工具:“记号笔和——马克笔?这都几年前的了,还能用吗——那几块儿碎布干嘛的?还有针线?你做个抹布还得绣朵花啊?”
李默然没管他,低着头将握成拳的右手抵在唇上,声音显得有些发闷而不真切:“你喜欢什么图案?”
“我?不知道啊。长方形正方形三角形圆形梯形都成——你问这个干嘛?”叶晨挑挑眉毛,恍然大悟:“要画文化衫啊?”
“没。我想画个情侣衫。”李默然说着,拆开装:“既然你喜欢那么多图形,那就画个叶子吧。”
“你说这话还真是一点儿逻辑都没有。”叶晨笑了几声,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动作。李默然说那马克笔是他抽奖抽中的,按时间长短来看现在应该还能用。
他将那件纯白色的衬衫平铺在茶几上,先用手比划比划,再用记号笔画出个大致的叶子轮廓,最终拿起马克笔开始细致的涂了。叶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