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在座的各位做为见证,是否有人反对这桩婚姻,请提出来,或永远沉默。”
获得所有人的祝福后,他们将宣誓成为夫妻,相濡以沫,永不背弃。
神父慈蔼的目光环视场内,一张张平和的笑脸,都令他十分满意。
“那么……”
“不要嫁给他!!!”
神父眯起的笑眼第一时间睁大,仿佛要寻找那个打断他神圣职责的罪魁祸首,然而场内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并没有谁真的站出来。
“是谁?站起来,让我们看见你。”神父呼唤。
“你根本不爱她!鸥歌,你不能嫁给他!”
比声音更快的,是一个看似疯癫的男人,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跑向神坛,牢牢拽住了新娘,更让人费解的是,本应最害怕的女子,却满目噙泪,由着那疯子作乱。
“鸥歌,我想明白了,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现在终有一天也会变成过去,但我不会让遗憾再发生一次,跟我走,跟我走。”
男子的精神很激动,他抱着新娘,如攀在桉树上的树袋熊,最先回过神的魏哲喊了几个人来才把他们分开。
男子不壮实,精瘦的身子到是很有劲,居然挣脱了三四个人又爬回来,从衬衣口袋里摸索着套出一枚戒指:“鸥歌!”他的喊声撕心裂肺,想上前抓开的人被教堂中回荡的余音镇住,“我爱你!”
捧花落以最欢悦地眼泪和一个吻,回应了他。
她摘了华纱,他笑得像个孩子,她伸出手,任他冠上一个归属。
然后,他们像采撷了世界上所有的幸福的人儿一般,双双飞奔出教堂。
这变故来得太过奇妙,连最狗血的八点档连续剧都不能重复众人中心此刻的万马呼啸,魏哲想使人去追,被程扬禹一个手势拦下,从刚才起,他全部的眼神就都留给了一身天蓝的妻弟。
神父忧心忡忡地问:“路先生,你看,婚礼是否取消?”
“取消吧。”新娘都没了,还结什么婚,路鸥然只是恍惚了一下,回神应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点轻松,终于结束了,终于……
“谁说取消了?”低低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很动听,钻进路鸥然的神经就变成了蛰伏已久的尖刃,剐过他的神经,绞得他的胃突然抽搐……那个他讨厌的声音。
“婚礼照常。”那个人吩咐,一如既往地不顾任何人的感受,真可笑,明明是他被人逃婚了,明明应该是最可笑的那个人,却仿佛没事人一般老神在在,他在耍他吗?
“神父,请立刻准备,我的婚礼继续。”
“可是……可是……”没有新娘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神坛后的人始终讲不出来。
“你没看到吗?我姐走了。”路鸥然出声。
“嗯,那又如何。”穿着新郎服的那个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如何?不如何!我姐离开了,你的新娘跑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路鸥然吼回去,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人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实际上却根本不允许任何事脱离他的掌控,”还是说,你早就做了二手准备?”
路鸥然突然有点庆幸,姐姐没有真正嫁给这个可怕的男人。
“没有二手准备。”那个人答地很爽快,或许是不想再猜谜,他毫不客气地点破,”路鸥然,在闹的那个人一直是你吧,想尽一切方嫁给根本不适合她的人,别扭地安排别人的婚礼比安排自己的还要上心,不惜用你手上那点股份逼一个幸福的未来。其实有二手准备的人也是你,你早就清楚这个结果不是吗?你想要的,正是这样。”
路鸥然攥紧的十指紧紧抠入手心,疼痛,成了支撑他站在这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个人不看他的脸色,继续将话说完:”无论如何,你我两家联姻的事实,我不打算改变。走了,那就由你代替她,完成这场婚礼。”
路鸥然猛地抬头,正好对上那个人如黑夜一般深邃的眼眸。
他在开玩笑!?
这不是真的!!
路鸥然极力在他眼中寻找一丝轻蔑或者阴谋,然而没有。那个人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不徐不疾伸出手。
“路鸥然,嫁给我。”
路鸥然,你听到的都是错觉,那个人又在耍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你变成一个傻瓜,就像曾经一样让自己成为全世界嘲笑的笑话,但也只能是曾经了。拜他所赐,自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感情磨出看不见的厚茧将自己整个包裹,如同穿了一件百毒不侵的盔甲,隔绝那个男人带来的一切,成为专门针对那个男人的一剂抗体,一份免疫力。
“变态。”路鸥然嗤笑着骂回去,”你是个变态。”
“我是。”那个人承认地很老实,”所以,我要你嫁给我。根本没有什么二手准备,我要的,从来都是同一个人。”
路鸥然有一点失神,他在说什么,所以这就算表白?还是另一次圈套。
他们之间,太多的尔虞我诈,后遗症就是到了今天,无论那个人说什么,路鸥然都无法全然相信。
但他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那样坚定,带点期待,甚至有些温柔。
路鸥然在他的注视下,不由地抬手缓缓递到他掌心中,那个人的唇角翘了。
“疯子。”捕捉到他表情的路鸥然,漂亮的眼睛闪过灵光,笑得邪,”你爱发疯,就一个人疯个够吧,恕不奉陪。”
重重拍开面前那双手,路鸥然抽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