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予眨眨眼,柔和的目光瞥向了熟睡中的靳如歌,然后说:“既然相信我是个有分寸的人,就应该相信我不会做太离谱的事情。”
那边,靳沫卿似乎是思忖了一会儿,又说:“已经三天了,该有的结果都有了,凌予,把如歌送回去吧。你还有大好的前程,如歌还这么年轻。你们都放过彼此,尝试一下新的生活,好不好?”
凌予坦言:“只怕,我跟如歌这辈子都会像两根彼此缠绕的藤蔓,至死方休。”
这时候,靳如歌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
长期在法国带着小宝宝一起睡觉,养成了她睡觉很轻的习惯,一有风吹草动,哪怕凌予讲电话的声音已经很温柔,还是弄醒了她。
她睁着眼看着凌予,眸光一闪,动了动嘴唇:“我爸爸?”
凌予冲她点点头,抬手轻轻抓住她的一只手,继续说:“姐夫,我跟如歌的dna结果出来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靳沫卿愣了一会儿,显然被这件事情震惊有点回不过神:“凌予,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
凌予一手细细婆娑着靳如歌手背上的肌肤,一手端着电话,眼眸中满是绝然:“军人是不可以背叛自己的战友的,首长,如歌就在这里,我也就在这里,你若不信,全国所有的医院,随便你带我们去哪里,我们再验一次?”
很长时间,靳沫卿端着电话没出声。
凌予知道他信了。
凌予再给他消化的时间。
这时候,靳沫卿说:“你们在北山军校等我,我马上过去!”
“还是我明天一早去军区找你吧,很多事情,我也想一次x跟你解释清楚。如歌现在很累,我很心疼,我想让她好好休息,不想让她再为了这种乌龙的血缘关系费神费力。而且,现在我跟如歌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我需要首长给我开一份结婚证明,我要跟如歌领证结婚。”
凌予说完,靳沫卿咬牙,心知这一夜他是睡不着了:“好,我明天早上在办公室等你。”
讲完电话,凌予对着地板叹了口气,该来的,始终会来的。
“我爸爸是不是很震惊?”靳如歌当即就拥着被子坐了起来:“会不会我不是我爸爸的女儿?”
“呵呵。”凌予笑了:“你当这是苦情戏啊,你从小被你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怎么会不是,只有我才是半道被认回去的,所以要是有问题啊,那也是出现在我身上的。”
“可是我爷爷那么精明,怎么可能认错儿子?”
“行了,别再胡思乱想了,来,穿衣服。”
凌予拿过她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一件件往她身上套,动作轻盈认真,就好像靳如歌也是一个小宝宝般。
“来,胳膊,恩,头发拿出来,呵呵。”
他宠溺地照顾她,一件件帮她穿好,然后捧着她的脚给她套上拖鞋,做完这一切,这才牵着她站起来,准备往客厅去。
靳如歌忍不住问:“凌予,为什么,你好像特别喜欢帮我穿鞋?”
她想说,她又不是断手断脚,不会连鞋都穿不了。但是每每看见他蹲下身子给她穿鞋,都会让她有种他已经将全世界的尊严都放在她脚下的感动,那么温暖!渐渐的,靳如歌便对他帮她穿鞋这件事情产生了依赖,甚至,习惯了。
凌予顿住身子,歪着脑袋看了她一眼,然后扬唇一笑:“听说,情人之间送鞋子,是跟你一辈子的意思。所以我就莫名对鞋子迷信了起来,总感觉,帮你穿鞋的话,应该也会跟一辈子扯上点关系吧。”
应为心中太过渴望她可以陪在自己身边一辈子,所以才会格外珍惜这种,有些牵强的迷信。
靳如歌眨眨眼,脑海中莫名想起自己曾跟老天爷打赌说不吃肉,还有那一屋子的纸鹤,这才明白,原来爱到最深处的时候,渴望天长地久,渴望两情相悦,再聪明的人,也会带点迷信。
小爪用力回握住凌予的大手,她冲他莞尔一笑:“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一辈子!我保证!”
“呵呵。”凌予看着她笃定的小脸,心情大好:“我知道。”
两人一起回到客厅的时候,靳如歌惊讶地发现,小天祈居然会主动把自己的零食从茶几下的柜子里翻出来,跟小天凌一起分享。
而且他们俩一起看动画片,看的正高兴,你一句我一句,手里都拿着什么东西比划着,小天祈嘴里喊着什么“超级炫光变身”,小天凌嘴里喊着什么“战斗陀螺出击吧”。
凌予看出靳如歌讶异的表情,凑她耳边道:“呵呵,知道你男人的厉害了吧,打了一个小时的篮球,效果挺卓越吧?”
靳如歌瞥着眼前的两个小小铁壁阿童木,还有眼前这个大大的铁壁阿童木,忽然笑颜如花,只觉得世界真的好神奇,似乎在她一觉之后,什么都开始变得更加美好了。
凌予从她身后将她紧紧拥住,两人一起看着沙发上活蹦乱跳地儿子们,眼中满是欣慰的光。
“如歌,其实两个孩子都挺懂事的。只是,以后还是少让他们跟小珠珠在一起吧。毕竟小珠珠是他们的小姨。”
靳如歌闻言点点头,凌予的顾虑,也正是她的顾虑,尤其亲眼见证了祁夜还有靳沫薇的青梅骑竹马,就更加相信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跟缘分。
脑子里闪过什么,靳如歌轻声问:“小天凌是不是跟小天祈说了不会抢小珠珠?”
凌予俯首轻咬她的耳垂,鼻息间的温热喷洒在她的耳蜗里,痒痒的:“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