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再也坐不住,习惯性地从包里掏手机要给环保局陈局长打电话,不料手机没带,便吩咐顾翠华给陈局长打电话,让陈局长带人到金丰公司。吴迪怒去冲冲地和顾翠华、常飞先行到了金丰公司。
金丰公司今非昔比,一期工程早已上马,二期工程也在兴建中,颇有中型企业的规模了。公司老总杜成听说吴迪来到了金丰公司,忙从建设工地小跑着进入了办公室。
“张书记,您怎么亲自来了?”杜成和吴迪接触过几次,春节时还拜访过吴迪,当时送了吴迪一个名贵的包,吴迪没要。
“杜总,怎么回事?李村发现了十几例白血病儿童患者,你们金丰公司是不是在偷排污水?”吴迪严肃地质问道。
“偷排污水?”杜成的脸稍稍僵了一下,瞬间又绽放出笑容,“怎么可能?这是谁在胡说?我们集团可是一流集团公司,视环保为生命。”
吴迪正要驳斥,常飞插话了,“我说的。”
杜成看了看常飞,见常飞衣物上到处是污垢,活像个掏粪的,眼里露出一丝不屑,“你算什么东西?我在跟张书记说话,你插什么嘴?”常飞冷笑了一下,“你又算什么玩意?要不要我给你看看贵公司偷排污水的录像?”常飞说着,从随身带的一个把背包里取出一盘盒带,吴迪寻思这常飞心思倒也缜密,先前竟不吐露半个字,原来证据早收集好了。
杜成脸色大变,破口大骂,“你给我滚出去!”吴迪看不下去,“杜总,有理不在声高,看你这幅样子,你是承认了?”
“张书记,这是什么人?环保部门的?不是吧?这小子是在栽赃。”杜成有些执迷不悟,吴迪笑道:“杜总原来是要环保部门的权威鉴定啊?你这种态度我表示很欢迎。好的,一会县环保局就到。”
杜成这回有点挂不住脸了,凑近吴迪说道:“张书记,我们集团老总你可是熟悉的,我们是自家人。”
“呵呵,自家人?你给他拨电话,我来听。”吴迪愣愣地看着杜成,杜成慢条斯理地给杜定山拨了电话,把话筒递给吴迪。
“杜成,你找我什么事?”杜定山慵懒地问道。
“我是张迪。”吴迪答道。
“哦,迪妹啊,你怎么在金丰公司?”
“我怎么不可以在金丰公司?”
“这说到哪去了?好像我得罪了你似的。”
“你倒没得罪我,可是你旗下的金丰公司排放污水,造成李村儿童患上白血病,你得罪的是李村村民。”
“啊呀!迪妹,这不是还在建设中吗?等到二期工程竣工,我保证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原来你知道?不行!绝对不行!即日起,金丰公司必须整顿,听候处理!”
“没有商量余地是吗?呵呵,张迪,金丰公司照常生产,整顿不整顿还没有你说话的份。”杜定山挂断了电话,吴迪差点泪水流下来,就是这样一个曾经和她耳鬓厮磨的男人,居然说翻脸就翻脸。杜定山帮过吴迪不少忙,可是那是私下的交情,面对儿童的生命,怎可相提并论,吴迪感到一阵心痛。吴迪强抑住波动的情绪,沉稳地对杜成说道:“杜总,金丰公司必须整顿,县环保局张局长已经在来的路上。如果有必要,我将会让县公安局出动警力,你看着办!”吴迪说完,领着顾翠华和常飞出了金丰公司,在路上吴迪借用顾翠华手机向环保局陈局长下达了命令,让陈局长从严对待金丰公司排放污水的事件,陈局长领教过吴迪的厉害,自然一口应承。
吴迪三人回了县城,一路上吴迪沉默不语,常飞不知就里,还夸吴迪办事干练果敢,顾翠华知道吴迪和超华集团老总杜定山有些渊源,晓得吴迪心里难受,出口让常飞住嘴,常飞嘀咕了一声,“中国女人真是看不懂!”
顾翠华哪里肯依,“看不懂滚回美国去。”
常飞这才觉得事情有些出乎他想象,三个人郁闷地回到县城,吴迪缓过神来,邀请常飞吃晚饭,顾翠华气恼地说:“我不吃,这个美国佬真够烦的。”果真下了车就走。
吴迪和常飞吃完饭,常飞执意要去吴迪住处坐一会,吴迪想到常飞毕竟是客,便带着常飞回到住处。
“张迪,你从金丰公司回来一直沉默寡言,吃完时也没说几句话,是不是我得罪了你?”常飞小心翼翼地问道。
吴迪摇了摇头,心中的苦闷无法叙说,吴迪还在担心杜定山会对她采取什么措施,如果令出不行,那么吴迪在临山还有什么威望可言?
常飞虽然久在国外,到底从小在常一天身边耳濡目染,便问道:“是不是金丰公司有些来头?我让你为难了?”
吴迪还是不说话,无助和道不明说不清的感受让吴迪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顿。常飞默默地想了一会,拿起电话给常一飞打了过去,把金丰公司的事告诉了常一飞,常一飞一听,那还了得,让吴迪接听电话。
“迪儿,是不是受委屈了?不怕,有常爷爷在,只要咱们坐得正就不怕影子歪。”常一天慈爱地声音传入吴迪的耳膜,吴迪忍不住哭了起来,常一天也是心疼,“迪儿,不哭。睡踏实点,天塌下来有我老头子顶着。”
吴迪抽泣着喊了一声常爷爷,再也说不下去,常飞从吴迪手里接过电话,和常一天简短地聊了几句,常一天关照常飞照顾好吴迪,便挂断了电话。
常飞不会照顾人,笨手笨脚地拿了水壶灌水烧,结果水没烧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