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佑有些失笑:“石兄,我们怎会辜负霍兄的一番美意?只是怕吃不下这一大桌子的菜!”这么一大桌,够他和两个小厮吃上两天了啊!
霍清府此间已有些微醺,想起平日里父亲的教诲,再看看桌上的菜,竟看得有些眼花缭乱,鲜红的翠绿的金黄的雪白的粉嫩的酥脆的和软的香的甜的苦的咸的辣的酸的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中游的……自己却没真动多少,也顺道:“楚兄说的是,当时点菜没想那么多,是我疏忽了。”只是来云京这几年,一些习惯似乎不知不觉地变了……连自身都难察觉!
殷荃摇着头:“哪能怪呢!”毕竟可是人家做的东啊!说着还边往自己碗里夹了几口清蒸鱼。
“是,哪能怪呢?!”此刻,楚天佑和石维纲同时出声应道,虽语调不同,但讶异间,还是相视一哂。
“不怪便好!”霍清府想是多喝了两杯,有些爽性,又转了话题:“话说,楚兄,我们几人是即将应试才没回的乡,你难道,也是如此?”
“这个,”楚天佑一征,神色掠过苦楚,敛敛眸,“不瞒各位,我已然好几年没回乡了。”不免一声低叹。
“却是为何?!”霍清府停下手中的斟倒,仰起头来问道。
另外两个正吃着酒菜的人也停下筷子,以不解的眼神看着楚天佑。他们几个平常若能回去一般都会回去的。
楚天佑竟显得有些怆然,收起以往常挂在嘴角的温润笑意,在华灯下却更显寂寥,在座的三位忘了手中的杯酒碗筷,看着这名光华绝代的少年流露出平时不为人知的脆弱,心中真是万千滋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也随着楚天佑陷入那种悲寂的心绪中。
楚天佑带着回忆,却似淡然道:“不过是家父不问,自己几年前又年轻气盛。”
“哪有父亲不问儿子道理?”霍清府皱着眉,语气充盈着不认同,他是涓北霍府独子,父亲是铃夏旧臣,退了下来,平常虽对他要求颇多,但同样的关心也不减。 在云京的这几年他也不曾不问过,虽然当初他并不是很赞同自己来云京求学。
“因思先母,便清心于书了。”楚天佑淡然,黑眸中一片空明,什么也抓不住。的确,楚天佑的父亲对外是这么表现的,对楚天佑也的确是“不问 ”。怪的是,时而会有几分别样的情绪。
“如此便离家不回?”石维纲皱着眉,咕哝一声,很明显地不赞许。
楚天佑苦扯嘴角:“不过是想让父亲看到自己罢了,想向他……证明自己。”最后四个字是湮没在几不可闻的叹息之中。
是啊,想向父亲证明自己。不仅仅为了自己的安全。
“楚兄!”霍清府霍地站了起来,走到楚天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莫哀伤!你如今可是韵墨书院的学子,此后前途无限!”
另外两人纷纷点头,的确是少年英雄,前途无量。
楚天佑的神色并未缓和多少。他并不担心所谓的前途,反而是太过瞩目的后果即危机重重,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霍清府和另外两人并不清楚楚天佑此刻所想,认为他并不满足韵墨学子的身份。
殷荃劝道:“楚兄,要不你也随我和霍兄一齐参加春闱吧?以你的胸中锦绣必探龙头,一圆三年前之愿,到时便可回乡探父了!”
参加春闱?
楚天佑眸中一动,三年前楚天佑便凭着郡守推荐得以参加,那三年后?
未及楚天佑说话,石维纲便闻到了殷荃话中的异味:“三年前?”殷荃是知道什么么?三年前认识了?
“哦,三年前春闱之际,我和楚兄便遇到了。”殷荃解释道。
“这么说,楚兄三年前便参加春闱了,那时楚兄你才几岁?!”石维纲睁大了双眼,面向楚天佑问道。
“即将十五。”楚天佑轻吐出四个字。
“即将十五?!”除殷荃外另外两位都惊出声,还未到十五岁便参加春闱?!天知道那时春闱里面有多少人的年龄当得了他的父亲、他的祖父!
“嗯。”楚天佑轻轻点点头。那时他的确是即将十五……年龄是一模一样的。
“那你今年不也依旧可以参加?”霍清府抬眼问道,他又灌下一杯酒了。
楚天佑微微摇头,叹了口气:“我无举人身份……”如何参加春闱啊?!
“那你三年前如何参加的?”石维纲很是不解。
“郡守推荐的。”是这样没错。
“这好办!”石维纲也站了起来,学霍清府拍了拍楚天佑的肩膀:“找位大人给你写个推荐信便可!”
“嗯……”殷荃低吟:“找院首大人吧。”
“院首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