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顺恭恭敬敬地答应着说,我这就去通知城管处。一溜小跑地走了。
王梓明去洗手间放了拖把,又回到图画办公室。图画这会心情不错,说王科长,坐下休息会儿。今天你来的真及时,我那会是真的被困住了,那女人连电话都不让我打。唉,说起来,她也挺可怜的。图画说着,摇头叹息。
王梓明给她的杯子里添上热水,在沙发上坐了,很疑惑地说图主任,我怎么感觉这个女人有点眼熟呢?我觉得肯定在哪里见过她,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
图画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说眼熟就对了。你再仔细想想。
王梓明拍了拍脑袋,说还是想不起来。
图画拿眼盯着他说,给你个提示,你见到她是在一个晚上,当时我也在场。
晚上……图画也在场……王梓明努力地回想着,忽然,他脑海里闪现出一连串的画面,如电影片花里被剪辑的快闪镜头:闹哄哄的人群、冒着浓烟的汽车、疯狂的暴徒、躲在车里发抖的城管、地上躺着的头上冒着血的男人、趴在她身上嚎啕大哭的女人……然后镜头定格在那女人身上,快速拉近,一点点放大,后占据了整个屏幕。
是她?那对卖炒栗子的夫妇?王梓明忍不住惊叫道。
图画点了点头:没错,是她。
不是说问题已经解决了吗?他们不是还和城管处签订了永不追究责任的协议了吗?王梓明不解地问道。
图画无奈地笑了。说是啊,当时是说的好好的,城管处除了拿出全部的医药费外,还对他们进行了精神补偿,双方也签订了协议。但这协议对于这对农民夫妇来说,根就是废纸一张。再说了,这样的协议身就不具备什么法律效力。所以他们就反悔了。这女人以丈夫落下了脑震荡后遗症,丧失劳动能力为理由,提出了万元的巨额赔,一分都不能少。遭到拒绝后之后又四处上访,光是北京就已经去过两次了。这个女人也被公安部门拘留过,也莫名其妙地挨过打,生意也不做了,拉扯着两个孩子,家徒四壁,但认准了上访一条路不回头。市委姜书记已经就此事多次做出批示,要求我们建委妥善处理,再出现赴京上访的事,就要追究责任了。唉,想起这个事情,我也是头大啊。
上访据说是很具有中国特色的一种现象。大部分国人从小就在戏里到过不少民女手举白色状纸,跪在街头拦着官轿高呼“冤枉啊——”的一幕,甚至还有拦着皇上的轿子告状的,叫做告御状。当然了,在戏里,这些拦轿告状的冤女们都取得比较满意的效果,恶霸豪绅、贪官奸臣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大部分是人头落地。这当然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很符合老百姓嫉恶如仇的心理。于是人们从戏里受到启发,以为像包黑子、狄仁杰之流的清官都在京城,屁大的事都要赴京上访,根不和地方的官们说事,手里掂一蓝布兜,怀揣一迭打印的材料,坐着火车就出发了。而地方政府对这些越级上访者还真是又怕又恨。要知道,当官的也很不容易滴。现在官场流行的哲学是:“不出事就是事”,“摆平就是水平”,也就是说你在任期间,不要求能在经济上,gdp上取得多大发展了,只要不出事,那就是大的政绩。所以对于顽固的上访户,政府往往会做出妥协,息事宁人。在这种情况下,社会上渐渐出现了一个兴的朝阳产业:专业上访户。这些人以上访为业,以上访为生,套用一句很时髦的话就是:我不是正在上访,就是在去上访的路上。市就有一个退休工人,专业以上访为生的,并且深谙其中玄机,十年来先后给两个儿子买了房子和车子,成了许多上访户心中的偶像和榜样。
政府对于顽固的上访户,特别是那些进过京的,着“谁家的孩子谁抱走”的原则,要求主管部门负责妥善处理,做好稳定工作。并且严肃指出,哪个部门发生赴京上访事件,一次警告,二次诫勉谈话,三次追究一把手的责任。所以遇到了这个事情,图画她能不忧心吗。
王梓明到图画的工作又遇到了难题,就有心想替她分忧,说:图主任,从了解的情况来,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小商贩,文化程度不高,在签订了协议之后又出尔反尔,背后肯定有人在给她出谋划策,她绝对是受人蛊惑的。要想把这个事情处理好,就得揪出这个幕后的黑手,再去做当事人的思想工作,这样才会有效果。
王梓明的一番话,不禁使图画眼前一亮,惊喜地望着王梓明说:王科长,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来让你做信访办主任是对的。王科长,工业园路完工后,你回来抓紧配合城管处,把这个事情处理一下,也去去我的一块心病。
王梓明说放心吧图主任,我会尽自己大的努力把这个事情摆平,不辜负你对我的厚爱!
王梓明故意把“厚爱”两个字加重了语气,观察着图画的表情,果然见她的目光躲闪了一下,脸上似乎有红霞飞过。
王梓明觉得说杨秋香的事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就顿了顿,说:图主任,有个事情我想向您汇报一下。
图画说王科长你说吧,什么事?
王梓明说是这样,我还是担心我们市政科的两项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