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明挂了电话,说红妹,曲主任答应见我们了,但要我一个人上去找她,这可怎么办?尹红妹眉梢一挑说,哼,她想的美,要去咱俩一块去。那口气好像自己刚买了一辆爱车,还没过磨合期就要被人借走进西藏似的。王梓明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再说一个人去心里也没谱,就卖个乖说,不用你说,我也不会一个人去的。这样吧,你跟着我上楼,等会我敲门的时候,你闪在门边,等敲开了门你就出现,来个突然袭击,她总不能再把你赶出去吧。尹红妹说,就这么办。
两人商议已定,乘电梯到了十一楼,来到曲主任的房间,看房间门虚掩着,里面射出一丝粘稠的灯光。王梓明抬手轻轻敲门,无人应答。又敲了一会,才听得曲主任在里面说,请进。王梓明朝尹红妹丢了个眼色,推开门走进去,尹红妹尾巴似的紧随其后。
出乎意料的是,房间里电视开着,地上床上都没有曲主任的影子,只有她白天穿的那套灰色裙装在衣架上规规矩矩地挂着。床头上,放着一套肉色的蕾丝内衣,那胸罩的罩杯看上去很是雄伟,两个半拉西瓜似的,不用说是特大号的。正局促间,听得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这才知道曲主任正在洗澡。
王梓明和尹红妹来见曲主任,是抱着放手一搏,成败在此一举的勇气的,来的路上,就把见面的各种场景都设想过了,门怎么进话怎么说,都演练过的,就是没想到她在洗澡。一男一女坐在房间里等着一个女人洗澡,这算什么事?两人这会还真有点做贼的感觉,又像是进澡堂走错了门,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王梓明要往门外退,被尹红妹一把拉住,压低声音说你给我站住!我们的行动刚刚开始,哪能就这样巴半途而废?小不忍则乱大谋啊。王梓明说你没看她在洗澡吗,等会出来咋整?好尴尬的。要不你留下,我回避。尹红妹说要回避也是我回避啊,曲主任要见的是你,不是我。两人正在那里嘁嘁嚓嚓,拉拉扯扯,洗手间的门一响,热腾腾白萱萱香喷喷的曲主任裹着一条浴巾出来了。她身材微胖,但皮肤保养的好,前突后倨的,显然是一块优质豆腐渣。她这会没戴眼镜,眼睛可能近视的不轻,还以为房间里只有王梓明一人,口气柔柔地说王书记啊,你怎么想到跑到万川来看我呢?说着,哐当把门关上,又咔哒上了锁,边走边把水桶腰摆了几摆,却没摆出一点风情。
尹红妹不失时机地说了声曲主任好。曲主任这才看到房间里站着两个人,明显愣了一下,双手紧抓了胸口的浴巾,好像有人要扑上来把她扒光似的,面带不悦地说,你们,先出去等着。
王梓明和尹红妹讪讪地退到走廊里,傻气气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曲主任召唤他们。王梓明等得不耐烦,说算了,我们回去吧,看这阵势即使见了她,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尹红妹说,再等等吧,明知道前面是堵墙,咱们也要去撞一下,谁让咱们有求于人呢。我的经验是,做什么事情,都不要轻易放弃,说不定就会出现奇迹。王梓明暗笑,心里说有时候奇迹也是有前提条件的,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比如今晚,如果自己一个人上来,能够放的开的话,奇迹就一定会出现,并且还是一连串的。
又等了几分钟,房间门终于被打开了。曲主任已经穿上了长袖睡衣,面无表情地说,进来吧。说完转身往房间里面走。两人赶紧跟进去,尹红妹说,对不起啊曲主任,打扰您休息了。
曲主任不搭理她,用手指了一下靠窗放着的两张单人沙发,自己则在床上坐了下来,顺势把腿盘在床上。王梓明注意到,床头放着的大号内衣已经被枕头盖上了。曲主任在刚才这段时间里,竟然还化了淡妆,涂了口红。她虽然已不再年轻,但还是很有女人情调,十个脚趾甲盖都涂成了黑色,让王梓明想起了一位年纪稍大的。
曲主任拿起遥控器翻台,眼睛盯着电视,不阴不阳地说你们二位,干工作不行,应付检查倒是很有一套啊。尹红妹陪着笑说,曲主任批评的好。有批评才会有进步啊。我们的工作确实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请曲主任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给我们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曲主摇摇头说,晚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又不是我一个人看到,你们找我没用的。说着,看了王梓明一眼。王梓明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就坐端正了些,说曲主任,今天这件事情主要责任在我。我作为村支部书记,没有把计划生育工作抓好抓彻底,致使在检查中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现象,我诚恳地向您道歉。
曲主任摆摆手说,现在不是道歉不道歉的问题,而是你们这次检查过不过关的问题。想想吧,竟然把即将临产的孕妇藏在红薯窖里,要是出了人命,你们谁能脱得了关系?即使不追究你们的责任,老百姓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槐河乡是我们这次到万川检查的第一站,本想来个开门红,你们倒好,竟然做出这样弄虚作假的事情来,弄巧成拙,等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尹红妹说我们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下午我已经在班子会上做了检讨,并且已经责成观音台村委做出深刻检查,对违反计划生育的村民做出严肃处理。不过还是请曲主任您开恩给我们留条生路。
曲主任放下遥控器,说,说实话,我也不想难为你们,但你们让我这个组长怎么办?装作没看见?那可能吗?如果就这样糊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