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在和mī_mī谈话,拒绝交出“东西”的当晚,就结束了单间待遇,重新和一些重刑犯关押在了一起。本以为像他这样的“新鬼”,进号里之后肯定是要被松松筋骨的,他也做好了挨揍的准备,没想到大家对他还算客气,想象中的牢头狱霸也并没有那么可怕。刑事拘留期间,不允许放风,所以除了提审,他每天都要盘腿坐在“龙铺”上,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腰酸背痛,没几天上就起了茧子。看守所的日子是非人的,人一旦失去了自由,就没有了任何尊严,更别说什么人权了。小陶之所以甘愿“以身试法”,是因为他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让自己手中的东西发挥其应有的作用,把万川的这些垃圾铲除干净,让万川的天空更明亮。其实,他还有一个更坚定的精神支柱,那就是要把平原这个老流氓拉下马,让自己心爱的mī_mī彻底恢复自由自在的生活。小陶觉得,为了mī_mī,他受苦受难,哪怕是付出生命,也无怨无悔,在所不惜。
自古到,邪不压正。小陶也坚信这个道理。共产党的天下,朗朗乾坤,会容这些败类们胡作非为?人在做,天在看,他不相信老天不开眼。所以他在看守所里,并没有感到绝望,而是时刻等待着奇迹的发生。提审他的警察都是带着一定的政治任务的,对他谆谆教导,循循善诱,反复劝说要他放明白点,老老实实把手中的东西交出来,但都遭到了小陶的严词拒绝。我手里没任何东西,你们这样诬陷我就是对法律的践踏!他总重复着这一句话,很愣头青。软的不行来硬的,在阴森的审讯室里,小陶第一次领教了电棍的滋味,并且连续蹲了两夜的马步,手腕和脚腕肿的像大萝卜。但他以超乎常人的毅力忍受着,受尽折磨而始终意志坚定。最近一次,看守所长苟国安亲自提审了他,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把东西交出来,要么等着判死刑吃枪子。简单的选择题,二选一。小陶不假思索地说,我选择后者。气的苟国安脸色发青,说好吧,那你就等着。走到时候又交待审讯人员,上白炽灯。但白炽灯也没让小陶崩溃,用警察的话说,这家伙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等到第十天晚上,小陶正在和号子里的其他人一起看电视,监舍的铁门哐当一声打开了,两名警察站在门口叫陶哲的名字。这样不分黑天白夜的审讯对于小陶来说,已经习惯了,所以他二话不说跟着到了提审室,做好了受折磨的准备。苟国安也在,还有一名检察院的人。但这次不是提审他,而是宣布了对他的逮捕令。小陶不签字,被烫了几棍,软瘫在地上,有人拿着他的手签字按了手印。
当晚,小陶就被转到了逮捕组。这次换号子之后,他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先是被剥光衣服浇了个冷水澡,而后又吃了十来片“穿心莲”。就是有两人架着他的胳膊,另外一人猛击他的胸口。按照行话说,这是见面礼,谁都跑不了了的。这里也没有牢头狱霸,但有“值日”,号子里的人一律称之为大哥。大哥姓刘,万川本地人,是一位一脸横肉的壮汉,进来之前专门替人看场子,讨债什么的,主要业务是向市区的各大娱乐场所输送yáo_tóu_wánk粉。后因讨债力度过大,以故意伤害罪被抓,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因为在外面有人罩着,这家伙没去监狱服刑,而是留在看守所做了值日。
大哥在号子里的待遇基本上相当于厅级干部。他手下有六七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家伙,前呼后拥的。吃饭有人端到面前,想抽烟只要用指头捻一下,就有人把点好的烟送到他嘴里。号子里近二十个人,只有大哥有专门存放个人物品的箱子,箱子也是有专人打理的,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孩,叫小白,长的白白净净的,稚气未脱的样子,手上却有一条人命,是他的qín_shòu继父,在欺负小白的姐姐时被小白手起刀落,把喉管割开了。小白的姐姐开过照相馆,所以他也喜欢摄影,很快就和小陶熟络起来,向他请教一些摄影技术。
很快,小陶看到了希望。转到逮捕组没几天,他又被带到提审室,在这里,他见到了万川知名的江波律师。江律师详细了解了案发当晚的情况,并温和的鼓励他要坚强起来,要相信正义必胜,千万不要想不开。小陶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又连续写了几十页的申诉材料。江律师随后又会见了他两次,每次都能带来令人振奋的消息。小陶信心百倍地等着开庭,他等待着听到无罪判决的那一刻,等待着重回电视台,再次看到自己思念的mī_mī。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危险正悄悄逼近。
监舍的外面有一个一二十平方米的空地,是供像小陶这样的未决犯放风用的。但这块地盘总被大哥和他的人霸占着,别人只有经过大哥的恩准,才可以出去透透气,看看天空,享受一下难得的阳光。监舍装有摄像头,值班警察可以在办公室监视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稍有差池就提着电棍过来教育一番。所以说大哥和他的人想在监舍里做些什么,很不方便。监舍门口,还有一个摄像头对着放风场,但角度不是很正,放风场的西南角有五六平方米的地方属于监控的死角,大哥教训人的时候就把他请到这里,可着劲地收拾。小陶亲眼看到一个不听话的犯被大哥的人带到这里打了个半死,牙齿都掉光了。值班警察发现后问他怎么回事,他不敢说出实情,而是说,睡一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