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明看那几个混混跟上来,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不由得一阵心慌,加快了步子。又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能把他怎么样?手伸进兜里摸出手机,准备万一有什么不测就拨打110报警。只顾往后张望,猛不防和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就听得啊呀一声叫,接着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摔碎了。
王梓明定睛一看,撞他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自己打算从她那里打探消息的女摊主。那女人此刻已经完全不是刚才摆摊时那种神情了,而是一脸的蛮横,目露凶光,像是一头准备吃人的母豹子。她一把抓住王梓明的手腕,叫道:你赔我的玉镯!
玉镯?什么玉镯?王梓明一头雾水,迷茫地看着女人一张还算漂亮的脸蛋。女人哼了一声说,少给老娘装糊涂!你睁开瞎眼往地上看看!
王梓明睁开瞎眼往地上看,心里暗暗叫苦。就见地上躺着几段摔碎的玉石镯子,颜色是翠绿的,也不辩真假。略一思忖,知道这个女人和那些人都是一伙的,这不过是他们使用的伎俩而已,目的就是要想办法收拾他。回头一看,那几个男子果然围了上来,呈扇形把他包围了,虎视眈眈地瞪着他,摩拳擦掌。
情况危急,王梓明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慌张。此刻,和这帮人讲理是没有用的,那只会一步步中了他们的圈套。他扶了扶墨镜,把外衣的领子竖起来些,沉住气问那女人,你这镯子值多少钱?我赔你就是了。
女人看来是老手了,麻利地从包里拿出一张发票来,伸到他脸上说,多少钱?吓死你!六万八,你自己看看吧!你这个穷鬼,今天少一分钱你也别想走!
围观的人多起来,王梓明担心被人认出来,正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身后那几个混混上来抓了他的胳膊,架着他推推搡搡地往路边走,其中一个嘴里说着,走吧伙计,找个地方说事去!
碰瓷的女人对着围观的人群说,妈的这个变态狂吃老娘豆腐!刚才摸老娘的胸!你们看看我胸上的爪子印!奶奶的。
王梓明知道绝对不能跟着这些人走,扎稳脚步,身子往下一沉,然后猛地发力,挣脱了抓住他的几只手,然后大叫一声,放手!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的要绑架吗?我报警了!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拨号,猛不防被人一把抢了过去,还伴随着一声,报你妈个比的警!公安局就是我们家开的!
王梓明怒从胆边生,看见自己的手机被收保护费的那个瘦子拿在手里,一个箭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住了他干柴似的的手腕,然后一个反肘,瘦子哎呦呦惨叫一声,手机啪嗒掉在地上,王梓明一把把手机捡了起来,然后连退几步,背靠着一棵法桐,和这帮人对峙着。这几个人看王梓明身手不凡,有些发愣。
这时候,响起了一片刺耳的急刹车声。转脸一看,就见慢车道上从东边开过来四五辆黑色的轿车,旋风般地停在路边。几辆车的车门几乎同时打开,走下来十来条黑衣汉子,全部是光头,黑色西服,个个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是黑社会的。刚才收保护费的那个胖子小跑上前,指着王梓明向一个貌似小头目的大胡子说着什么。大胡子脑袋光着,嘴上却黑乎乎的一片,给人的感觉是yīn_máo长错了地方。他学者电影里黑老大的做派抽着雪茄,两手赶鸭子似的的向前一挥,汉子们就气势汹汹地朝王梓明扑来。
报警已经来不及了,王梓明忽然发现一辆警车在路边停下来,走下来一个束着执勤皮带的交警。这个交警可能是看到这几辆车违停,准备上来纠章。
这个时候看到人民警察,王梓明就像看到了救星,朝他大叫一声,警察同志,这里有情况,我遇到碰瓷的了,我要报警!
警察往他这边看了一眼,正要走上来,过去一个黑衣人向他说了几句什么。警察脸上立即堆满了笑意,走向大胡子,点头哈腰地说,彪哥,没看到是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被称作彪哥的大胡子把雪茄从嘴里拿下来,吐了口烟,什么也没说,朝警察不耐烦地挥挥手,意思是你哪远滚哪去吧。警察就像得了圣旨似的,点头哈腰地上警车走了。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嗡嗡声,有个家伙朝人群大吼道,滚你妈的比,没看见过黑社会啊?都滚!
围观的闲人们赶紧散了,站的远远的伸着脖子往这边看,又不敢看实在。
王梓明又被人抓住了。这次抓他的人有五六个,这些人拖着他就走,几乎把他的脚都拖离了地面,往路边停着的车上拖去。车门已经打开,车旁站着几个人准备接应,准备把他像塞行李似的塞进车厢里。王梓明知道如果上了车,必定凶多吉少,用脚勾住路边广告牌的钢管,使尽力气和抓他的人抗衡。立即有人上来狠狠地踢他的脚,王梓明忍受不住,只得松了脚,几个人连踹带推,骂骂咧咧地把他从人行道上拖下来,拖到了车前。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看就要陷入狼窝虎口,千钧一发之际,王梓明急中生智,喊出了他从未喊过的一句话:我是张姐的人!
乱糟糟的场面下,他的这声叫显得并不是多么突出,但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抓他的人好像是忽然被电击了一下,手一下子就放松了,王梓明的双脚也挨地了,可以站直身子了。喧闹的场面忽然安静了些,混混们面面相觑,对王梓明刚才说的那句话半信半疑。
彪哥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