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夜色灯下的道路。
大地轻震,马蹄清脆。
“克因斯隆,这是我第一次对你的办事效率感到鄙夷。”
马上,萨菲尔兰自言自语低喃着,从他离开到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难道,他的行动发生了什么意外?他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他很快便将这个想法抛在了脑后。
因为,他不会相信他会发生意外,而这,来源于那个男人的实力。
究竟会是什么样的麻烦纠缠上了他?
他打了个哈欠,手里的马鞭无聊随意摇摆着,虽然马匹并不颠簸,甚至有些平稳,但他却感到了疲惫,这是来自性格上习惯。
他不喜欢平淡的生活,不喜欢古板教条的约束,而他现在却恰恰是在一个古板教条的上司手下过着平淡的生活。
真是一个巧妙的讽刺。
所以,他会在与人喝酒的时候常常自我嘲讽。
萨菲尔兰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眼远处挂在马上的提尔兰特,此时,他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傀儡,他仿佛看得见那死灰无神的眼睛。
还真是抱歉啊,今夜成为了粉碎你们理想,屠杀你们的刽子手。
年轻成大的代价对每个人都不同,对他的残酷是否会不公平呢?
有的时候,他还是挺羡慕他们。
他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长剑,这把剑是他学院时代最好的朋友送给他的,不普通,不贵重。
他有很多把剑,因为他是一个喜欢收集剑的人。
但是,每次有所任务出动的时候,他都会带上这把剑,或许,它没有其他剑的锋利,或许,它没有其他剑的威势,而这并不能妨碍他选择它。
因为,这是他最好朋友送给他的最后礼物。
他的朋友是个热情开朗的人,同时拥有着极强的责任心,他的梦想是成为王国的将军,带领着军队击败每一个入侵王国的敌人。
毕业之后,他如愿以偿地分配至王国北方防线当中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士官长。
他的梦在那一刻开始,在那一刻结束,
雾花之年,奥萨苏蛮人的忽然入侵,他战死在了莱旦军镇。
王国北上反击之时,由于剑技出众的缘故,他自愿入选进了王国近卫队,他可以有着更好的选择,但他却毅然选择了放弃。
因为,跟随大军北上反击中,一部分王国近卫将成为特别奇袭小队,每一次的行动都将影响天平上胜败的倒向。
他想杀人,杀奥萨苏蛮人。
他想报仇,为他最好的朋友报仇。
那一年,他杀了很多人,麻木的人,麻木的剑,他想一直就这样杀下去,直至杀光所有蛮人。
一次重要的突袭狙杀,他忘记不了那刻,彻底让他清醒的那刻,因为,他与他的小队遭遇到了彻底毁灭性的的打击。
他还记那个双手持着大刀的高大普通蛮人,正是那个蛮人,那把大刀,一个一个收割着队伍同伴的性命。
他曾经拼死奋击,拼死反抗,但一切却是徒劳。
是那个蛮人用手中的大刀教育着他什么是实力的差距,什么是战争的残酷。
他活了下来,因为他逃了。
王国大军胜利收复北方防线之后,他回到了王都,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内心不断追逐强大的意志。
他没有选择退出王国近卫,因为他想变强,只有在王国近卫当中他才能找到变强的道路。
这些年过去了,他成为了王国近卫第三大队的副官,因为实力。
忽然,远方昏黄街道路灯下出现了一个人影。
近卫队伍慢慢靠前,缓缓停住。
“你是谁?”
队伍前,萨菲尔兰看着身前不远隐藏在黑袍当中的神秘来人问道。
“一个想将你们留在这里的人。”
他站在道路的中央,被遮掩的面目看不见任何表情,低沉沙哑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萨菲尔兰能够听见。
萨菲尔兰举起了马鞭,身后,利剑出鞘,马声躁动嘶鸣,警戒布置就绪。
“一个人?”
萨菲尔兰微眯着眼睛看着他,散发出的感知搜寻着周遭每一处角落,可结果却无任何收获。
“你的感知不是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吗?”黑袍人很平静的揭开萨菲尔兰下意识的作为道。
“如果有一个人站在这里告诉我,他想留下我们,这个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萨菲尔兰摸向腰间的剑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如果他不是一个疯子,那么,他肯定拥有让人猜不透的把握。”
“你是一个聪明人。”黑袍人淡淡道:“但是再聪明也改变不了你们的结局。”
“哦?”萨菲尔兰抖了下眉毛,道:“但是,我看不出你有实力将我们留在这里。”
对话之间,他与他的感知发生了剧烈的碰撞,从对方感知的气息可以隐约了解,对方的实力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
黑袍人忽然道:“你知道为什么你的上司克因斯隆大人一直迟迟没有归来吗?”
萨菲尔兰心中一惊,面容不动声色道:“或许是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一点小麻烦罢了。”
黑袍人道:“自欺欺人很有趣吗?”
萨菲尔兰道:“无趣的笑话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欺骗。”
黑袍人道:“他不会来了。”
萨菲尔兰修长有力的手握紧着剑柄,道:“他死了?”
黑袍人道:“他没死。”
萨菲尔兰道:“那他为什么不会来了?”
黑袍人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