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只能在空旷的房间中央，慢慢地、慢慢地坐了下来。

疲倦如同汹涌而来的滔天巨浪，一下就能把人整个吞没。

然后任由你如何痛苦、挣扎、窒息、奋力向上。

都无法求生。

几个小时前，谢昊戴上婚戒的时候，陆年在台下看着他。当时的场面格外热闹，气氛也无比热烈，满场都是鼓掌和叫好的人，陆年却觉得四下如此安静。

他错了。

现在才是真正的安静。

陆年撑着额头，闭上了眼睛。

还有十五秒，就又到了五分钟。

x……

九、八、七……

在暗恋的人结婚这天。

六、五、四……

陆年失恋了两次。

三……

已经准备好再次接受那种突如其来的推力时，安静到近乎寂静的房间突然响起一阵额外的声响。

“陆……”

一。

陆年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就被第十一次弹了出去。

他愣愣地站在用户选择的界面，下意识捏紧了手指。

……错觉？

陆年不敢想，又不愿不想。

他的指尖滑了两次，才按准了000房间的确认进入键。

熟悉的通知，熟悉的传送提示，熟悉的……

“year!”

熟悉的拥抱。

四周终于恢复了陆年记忆中的模样，不过陆年已经无暇去看了，他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对方的力度如此迫人，就像是陆年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抱歉，我迟到了。”

x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急迫，愧疚和不安。

陆年挣了一下。

x把他抱得更紧。

陆年不动了。

等x终于肯稍稍松手的时候，他的双手仍然圈在陆年腰后，视线也牢牢地锁在对方身上。

“回来路上有两辆车撞上了，堵了路，我没能赶回来。ds系统的信号器没在身边，我没办法提前通知你。”

x的声音很低。

陆年抬头看着他，过了许久，才伸出手去，摸了摸对方的侧脸。

x依旧是系统脸，但摸起来的触感和真人并无不同。

陆年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x紧张地盯着他。

“车祸有波及到你吗？”陆年问。

x摇了摇头。

“没有。”

陆年道：“下雨天就不要赶这么急了。”

x抱着他的手臂一僵。

陆年又问：“你不是喝了酒，怎么还去开车了？”

听见这句，x倒是冷静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喝了酒？”

陆年的表情有些无奈。

“你的酒还是我倒的。”

“……”

x皱了皱眉：“你……”

陆年看着人，手指碰了碰x的眼角。

“你的眼睛颜色忘记改了。”

“……”

x的神色格外复杂，陆年却没管这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踮起了脚。

现在的小孩怎么都长这么高？

暗自叹了口气，陆年抬头亲上了x的唇角。

这次他的吻没有落空。

陆年的吻技很差，可以打负分的那种，他贴着人僵了许久，也没想好下一步该干什么。

被贴的人比他还僵。

等陆年稍微退开一点，脚跟重新着地，才看见了x的表情。

或者说，商祺的表情。

陆年先他一步道：“我知道我在亲谁。”

商祺紧紧地盯着陆年。

用的就是在酒席上让陆年感觉颇有压力的那种视线。

他哑声问：“你确定吗？”

“今天是谢昊结婚的日子，你……”

陆年直接用一只手捂住了对方的下半句话。

他叹了一口气：“你要是再提谢昊，我就要以为是你喜欢他了。”

“我喜欢的是你！”

“……”

陆年被这个直球砸得蒙了一下。

他又叹了口气：“好吧，我……”

“你也喜欢我。”商祺不等他开口，“我上线就收到消息了，你进来了十一次。”

陆年：“……”

他正想说什么，商祺却直接说了一声“等我”。

然后陆年面前就空了。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也下了线。

推开体验仓，陆年先去脱掉了自己的西裤。他进去得急，没来得及换衣服，西裤都要被压出褶子了。

耐心地整理完衣服挂好，陆年又去厨房找了点吃的。

他的半块蛋糕还没吃完，门铃就响了。

房门打开，身上还带着雨夜寒气的混血青年站在屋外。

他的眼睛是湛蓝色的，带着昏暗夜色中依旧无比耀眼的光。

陆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抱住了。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的同时，炽热而急切的亲吻夺走了人的呼吸。

他们在玄关待了十几分钟。

等陆年被亲到几乎站不住的时候，商祺才舍得稍稍把人放开一点。

他很认真地说：“我想在现实里和你亲第一次。”

陆年对这种年轻人的幼稚的固执有点没辙。

他低喘着，呼吸都有些艰难。但是等陆年刚想对商祺说不要抱这么紧，商祺却一弯腰，直接把横抱了起来。

这个动作比之前那一晚从侧卧送回主卧的抱法熟练多了，但陆年非但没觉得舒服，反而还僵硬了起来。

因为商祺的右手手掌正好托在他的臀瓣上。

主卧越来越近，尽管有所准备，也不代表陆年不会慌乱。

“等，等一下……”

“等不及了。”

陆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