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洋归来,成立仙乐斯舞厅,一来是为了让女儿学有所用,经营舞厅的同时也长长见识,二来,也是给吴璇颐提供一个跳舞的场所。
舞厅成立那天,许攸宁带着舒瑶参加了舞厅的开幕。
时至今日,她记得开业那天的隆重:花岗岩的地面,在灯光的照应下,宛如白昼,霓虹灯在头顶闪动着,夺人眼眸,让人神迷目眩,吴璇颐身穿白色的洋装,在舞池中翩翩起舞,那一刻,所有宾客的眼眸都落在她的身上,她是那晚不折不扣地舞池舞后。
没有人知道,那一天,其实是舒瑶的生日。
那一晚,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在舞池中移动的吴璇颐,嫉妒得几近发狂。
那一刻,她发誓,有朝一日,她也要开一间自己的舞厅,不为扬名,不为盈利,只为能在自己生日那天,可以随心所欲地在舞池中跳自己喜欢的舞。
她本以为,重活一世,可以斩断跟前世的所有联系,可当许攸宁提出要让自己出一个治标又治本的方案时,建一个舞厅的念头便冒了出来,而且这个念头犹如夏日午后的破土而出的竹笋,一发不可收,迅速占据了她整个心,而且这个念头,就如同毒蛇一般,紧紧地缠着她,挥洒不去。
是的,这就是完成她梦想的机会。
她必须捉住!
“军、警享乐不外乎听戏、唱曲、找女人,我的舞厅可囊括所有,还能教他们跳舞,更因由军警直接掌控,可直接阻止他们在娱乐之余接触不良的东西,虽不见得强身健体,却也不会因此空了皮囊,何乐不为呢,之余他们会不会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这还得劳烦许司令严明军纪!”
舒瑶看向许攸宁,再次强调舞厅建立的好处。
可许攸宁却没在立刻回应,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皱着眉头。
此刻,他在思考。
他不否认舒瑶说的很有吸引力,也不否认这比设置优待座更能缓解军、警的矛盾,但建设一个舞厅投入巨大,若只是为了让娱乐军、警生活不切实际,更多的是希望借此能带来收入。
现在虽是民国,但国民思想依旧陈旧,这种新兴事物的推行势必会比想象中困难许多,就怕最后既没能缓解军警矛盾,又损失了财力。
毕竟建舞厅要耗费的财力,不是十根小黄鱼这么简单。
建舞厅,有风险。
他皱紧眉头看向舒瑶,想婉言拒绝,那十根小黄鱼全当白送给她解围的吧。
可当他与舒瑶的眼眸对在一起时,却再次犹豫了,却见舒瑶双眼放光,眼神里闪动着亮光,宛如夜晚空中的星辰,闪动着无不透露她对建舞厅的期望。
许攸宁心中涌起悸动。
这是舒瑶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充满期许的神采。
许攸宁能感觉的出,舒瑶对开一间舞厅的向往,他突然不忍心打破她的信心。
好吧,既然你想去做,我愿倾城所有,博你此生永远这般明媚。
许攸宁冲着舒瑶点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做!”
“真的!”舒瑶难以抑制内容的喜悦,她往前一步,恨不得抱住许攸宁,刚刚看许攸宁皱眉冥想的样子,她真的以为许攸宁不会答应。
许攸宁点点头,算是又给了她个肯定的回答:“接下来你怎么安排,可以可跟马老板说!”他朝舒瑶指指马向阳。
马向阳一听,眉头紧皱,心中痛骂,让这死丫头命令我,做梦!
他心里这么想,但面上却还得一副恭敬模样。
马向阳朝舒瑶一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知舒瑶小姐,接下来要做什么!”
舒瑶也看出马向阳的不悦,她连忙回礼,因为接下来的所有,都需要马向阳的配合,她尽可能地放低姿态:“大兴土木,建一座新的舞厅已经不可能,我想在香城租赁一处房子,重新装潢!还劳烦马老板帮忙选择一合适地点!最好用电方便!”
刚刚舒瑶租房子时,围着整个香城转了一圈,发现香城空着不少会馆,这些会馆环境便利、水、电齐全,租金也便宜,马向阳这种身份一出马,尽快寻找到合适的房子不成问题。
“在装修期间,还望许司令能严格按照自己的承诺,严肃军纪,并在聚德大戏院实行优待座政策!至于我,则会在此期间规划好舞厅的装潢,到时还少不了马老板的协助!”
舒瑶说完,又朝马向阳一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