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一路沉默,待回了那间干净整洁的客房,也不过将他扶到桌边,关门上闩。
谢枫疏欲言又止,看他走至木架旁挂上了外衫。等他走回来,便坐到了他的对面。
斟茶倒水,一人一杯。
谢枫疏沉吟半天,道:“今天……你怎么想?”
袁绍凡拿着杯子心不在焉,闻言看他一眼,道:“什么怎么想?”
“就是荆大哥,他……”
袁绍凡立刻便道:“你可与他很熟?”
谢枫疏一愣,道:“从前他让我帮他买药材,那一回,相处过半月有余。”
袁绍凡低声道:“看起来你们却很熟的样子。”
谢枫疏失笑,道:“荆大哥毕竟与我长辈有旧,何况他文采气度均是不凡,我对他,一直都挺崇拜的。”
“……如果那天是他救了你,第二天早上,你可还会对他怒目而视,不愿理睬?”
谢枫疏愣了一下,半天才明白过来袁绍凡指的是什么——他指的竟是胡非为给他下药,他救了他结果药后乱性的事情……
仿佛血液都涌上来一般,谢枫疏脸“轰”地红了,一下子站起,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你给我走!”将手一指,指向门外。
袁绍凡立刻也站起来,盯着他道:“我看见他抱你了。而且,你还很害羞的样子。”
谢枫疏当即气得浑身哆嗦,瘸着腿扶着桌面站起,跳脚道:“好,我走,我走!”
袁绍凡眼看着谢枫疏踉跄的背影,连忙走了几步从背后抱住他:“对不住,对不住……你别生气,是我说错……”
谢枫疏捉住横在胸腹上的手臂,使劲想要掰开,一边掰还一边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他竟认为他甘愿和荆不镀欢好!
袁绍凡死死抱着他,不愿意让他挣脱,低声一叹,道:“但他什么地方都比我好,而且,还认识你在先……”
“便是认识我在先,难道我就要对他有非分之想吗?”
袁绍凡道:“但我不喜欢你和他那么亲近,很不喜欢。”
谢枫疏忽地微微一怔,怔完之后,问道:“你是吃醋么?”
袁绍凡拥着他的手臂更紧了,半天后,低低道了一声“嗯”。
谢枫疏此刻又是于先前不同的脸红,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呐呐道:“他……他哪里比你都好了?”
袁绍凡道:“你与他都似文人一般,不似武夫,何况……”顿了一顿,才道,“长辈交集,命运也休戚相关,若说你我,倒不似你与他那样缘分深厚。”
谢枫疏轻轻拉开他的手臂,转过身来,仰起头,凝视着他。袁绍凡对上他的眼睛便有些意动,手指抬了抬想要将它们遮上,手抬到一半,却是不舍。
他竟是极想看着这双眼睛的,不愿意用手把它们遮盖。
“我们的缘分,难道还不够深吗?”谢枫疏轻轻地道,第一次,眼中出现那种仿若流光的柔软与坚定,“你真的觉得,我和别人的缘分比你深?”
袁绍凡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谢枫疏张开手臂,轻轻把他抱住,头脑枕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一蹭:“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上天注定的缘分。缘深如此,你又何必吃别人的醋?”
忽然明白这并不是梦境,袁绍凡的手臂颤了颤,终于还是把他拥住,没有分毫情欲,却似星火燎原一般热烈!
缘深如此,缘深如此……
的确,偏巧是他救了他,偏巧是他与他乱性,偏巧是他害得路枕凉陷入铸剑山庄,又偏巧路枕凉将那大事托付给他们……更偏巧地是,他们两人一同被王全义胁迫,进了这药王谷,朝夕相对……
他们的缘分,竟是这般地深啊……
当天夜里袁绍凡将谢枫疏抱在怀中,两人说了一宿的话,亲吻打闹,半宿嬉笑未眠。
荒天野地因缘起,红烛暖被诉衷情。
上雨旁风春心动,晓夜寒窗风语轻。
正是两情相悦,两心相许,夜来拥被眠,晨起抱人醒。
清晨,荆不镀前来敲门,袁绍凡与谢枫疏连忙起床梳洗,一应的面上通红。荆不镀但笑不语,也没挑破他们二人间的暧昧情愫,待他们收拾好了,便至前头带路,将他们送出药王谷。
从密道中走出来,谢枫疏只觉恍若隔世。
他腿上的肿痛已消了大半,身边的人又已与他心心相印……
风轻天朗,山水澄明。
一切的一切,都如梦幻一般。
荆不镀笑着对他们道:“两年以后,你们还得来的。”
谢枫疏点头而笑,道:“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袁绍凡偷偷拉住谢枫疏的手:“笑医,保重。”
荆不镀挑了挑眉,道:“袁少帮主,保重。”
互相拱手,袁绍凡直接牵着谢枫疏的手,慢慢的,往山外走去了……
第十一章
“药王寿宴再过几个月就要开始了,也不知袁少帮主被他师父放出来没有。”
“哈哈,想和一个男人成亲,萧帮主不打断他的腿才怪!”
“这么说来袁绍凡是去不了药王寿宴了?没想到第一个得到请柬的人竟然去不了,还不如这两天得到请帖的华山赵掌门呢。”
“赵掌门当真是幸运至极……”
“是啊是啊……”
“不过和袁少帮主有私情的人到底是谁?怎么没听说过……”
“自然是袁绍凡不肯说了,据闻他和萧帮主对着干,说在萧帮主同意前他决不透露心上人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