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瞥了眼本子,脑海里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名字。
方力和白少杰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杨锦辉事前根本没和他们打招呼,他俩的钱包都还锁在特警队的柜子里呢。
“队……”方力刚一张嘴,向灵堂走去的杨锦辉就转头淡淡地看他一眼,轻轻地摇了摇下巴。
“等着吧。”白少杰撞了撞方力,示意对方别动,他倒是显得很镇定,毕竟狙击手最强的就是心理素质。
刘旭带着杨锦辉在灵堂里给刘敞的灵位上了香,他正要摸出烟散给杨锦辉,对方却摆了摆手。
“方便的话,能出去和我聊两句吗?”杨锦辉态度温和地问道。
刘旭心想人家特地来赶礼又上香,自己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说着话就和杨锦辉一道走了出去,边走还边说:“方便,方便。一会儿中午路口的丰堂小炒吃顿便饭,兄弟你可别忘了。”
杨锦辉把刘旭带到了小区入口,灵堂周围的人守了几天灵也是累了并没有太在意,而方力和白少杰见状,赶紧跟了过来。
“话说大哥你和我爸啥关系啊?”刘旭自顾自地点了根烟,这一阵他真是太累了。
“我是来找你的。”杨锦辉说话间从兜里摸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和行政拘留证。
“我?”刘旭疑惑地抬起头,他看到杨锦辉那副变得严厉的目光,心头不觉一颤。
“签个字吧。只是行政拘留而已,关不了几天的,你们那天示威闹得有点大,上面觉得影响不太好,所以才要求警方处理。”杨锦辉试图安慰刘旭,他看到对方拿着笔的手在轻轻颤抖。
不知道是因为面前这三个高大的便衣警察气势迫人,还是明白得罪政府始终没有好下场,他们今天可以抓自己,明天是不是就可以抓走自己的家人?刘旭一下子没了底气,行政拘留书上的字他个个都认得,可组合在一起,他又好像个个都不认得了。
“示,示威也要被拘留吗……那我爸的遗体?你们那什么局长不是说三天后还给我们吗?”刘旭哆哆嗦嗦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方力在旁边看了总算松了口气,而白少杰的脸上却浮现了一抹厌恶之色,这一抹厌恶却并非针对刘旭。
“你要相信政府,令尊的遗体一定会归还的。到时候等你行拘结束就可以出来替他好好操办一个像样的葬礼了。还是让老人家早点入土为安吧。”杨锦辉轻轻拍了拍刘旭的背,对方比他想得要老实得多,也省掉了他们不少麻烦,当然也给了他带来了更大的愧疚感。这还是第一次,杨锦辉因为自己执行公务感到内疚。
“可是杀害他的罪犯还没抓到?还能抓到吗?”刘旭的眼里有些绝望,他觉得委屈,一个大老爷们儿眼看着就要哭出声来。
“队长,走吧。”方力一直注意着周围,他唯恐周围的人会因为他们依法带走刘旭而再次爆发不满,毕竟,现在到处都充斥着廉价的正义,他们时而是令人尊敬的警察,时而却是令人不齿的走狗,许多人都只愿意站在自己的立场看他们。
刘旭看到方力的手摸到腰间那亮闪闪的铐子,忽然伸手抓住了杨锦辉,他可怜兮兮地恳求道:“能不戴手铐吗?”
“行。”杨锦辉看了眼方力,示意对方将手铐收起来,方力也只是公事公办,他叹了口气,和白少杰上前一左一右挟住了刘旭。
“你们先带他上车。我去把拘留证交给他家里人,省得他们不放心。”杨锦辉转过了身,方力不太放心杨锦辉一个人去交待,可是他和白少杰既然已经拿到了人,也不能擅离职守,只好带着刘旭匆匆往停在路口的保时捷走去。
“你好,我是临港分局的杨锦辉,这是我的警官证。刘旭因为非法示威游行违反了相关法律法规,已经被行政拘留了。”杨锦辉再次走到了灵棚门口负责记账阿姨的面前,一般婚丧礼仪上记录礼金的人都是当事人的亲戚,他再次摸出了自己的警察证,将那张拘留证也一并放在了桌上。刘旭的妻子因为工作关系上班去了,孩子也去了学校,留在灵堂这边都是一些闲下来的老年亲属。
“什么?!你们害死了刘旭他爸不说,还要来抓人家儿子?!你们是土匪吗?!”刘旭的姑姑几乎是一瞬间就尖叫了起来,周围本来在闲聊的人们一下都被这尖叫把注意力吸引了,纷纷围了过来。刘旭的姑姑一把抓住杨锦辉的衣服,涕泪横流,她拼命摇晃着面前这个高大的警察,却无法撼动对方丝毫。
有人赶紧上前扶住了情绪激动的刘旭姑姑,而其他人则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起了杨锦辉所代表的警察。
“你们这帮警察怎么乱抓人啊?!凶手不抓,抓受害人的儿子?!”
“唉,现在的警察,吃拿卡要一套套,动不动就抓咱们这些没钱没势的老百姓,当官的有钱的,就算干了啥坏事,你看他们抓了几个,关了几个?说白了,还不是只会欺负老百姓!”
“真不是东西啊……不破案还抓受害人亲属,真不是东西啊。简直比国民党还黑!”
虽然挨了一通骂,但是好在没人动手,大概在场的多是些老人,瞅着杨锦辉那高大笔挺的身板,他们也不敢冒然乱来。杨锦辉没有多做解释,他等刘旭的姑姑稍微缓过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你们还是赶紧给他准备点衣物送去吧。”
这句本是好心的话,听在刘旭姑姑的耳朵里却像是讽刺,忽然之间,这个瘦弱的女人猛地跳起来狠狠打了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