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罢。”
不用许博渊说,应周已经认出了那盒子。那家铺子下午他曾路过,但想到身旁一起的人是许璃,就全然没有了去排队的心情,没想到许博渊竟然派人去买来了。
“多谢。”应周嘴角上扬,这半个月住在宫中的憋屈突然就全部消失了,明明还没吃,却觉得嘴里甜得都要溢出来了。
许博渊怎么会这么好呢?
这个人也太好了罢——
他接过盒子,抬头看着许博渊,眼睛弯成了天边下弦月的形状,又重复了一遍:“多谢。”
.
自那日以后,许璃再未提过带应周出宫的事情,而应周隐约察觉,奉仙宫中伺候的人又多了一倍不止。
时间眨眼即过,渐入年关,各地官员陆续进京述职,番邦小国也遣来使臣朝贺,宫中张灯结彩,一片繁忙景象。许璃也变得忙碌起来,从前日日报到,到现在,隔上几日才来奉仙宫中坐一会,每次来都带上三两话本,不知不觉,奉仙宫的书柜上也摆了不少。
有话本子看,应周倒也不觉得无聊。
这人间的话本与他在南灵岛上看的全然不同,里头讲述青楼的篇幅不少,从前一笔带过的隐晦场景描写得十分精细,应周起初还看不懂,后来无意中在许璃带来的书里翻出一本画册,看完以后面红耳赤地懂了。
——原来凡人们是用这样的方式孕育后代。
他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青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后知后觉明白了在秋水山上许博渊靠近他时所说的“这种事情”是什么事情,也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许璃那天夜里想要对他做什么。
这几日许璃来,他都不自觉地离许璃更远了些,稍微靠近一点就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幸好许璃越来越忙,来的时候不多,来了也是坐一会就走,不然只怕应周已经忍不住拿出化古扇把他掀飞。
戚家入京那日,皇帝带着文武百官亲自出城迎接,应周也跟着一起去了。
入冬后北地寒冷,凛冽寒风刮在脸上简直要撕裂皮肤,好在应周在不周山上待惯了,且马车里燃着炭炉,倒是不觉得冷。他掀开厚实的挡风棉帘,终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许博渊。
对方红黑武服,远远骑在马上,侧脸依旧利落英俊,对他从马车中悄悄探出的打量毫无察觉。
大地上传来震动,似有万马奔腾而来,越来越近,仿佛有人在地底下擂鼓,震耳欲聋。应周看到皇帝裹着厚厚的披风下了马车,许博渊也翻身下马,跟在皇帝与许璃身后,迎向那远方尘土飞扬中迅速靠近的人马。
领头的是一位老者,一身沾满肃杀冷意的盔甲,鬓发已经泛白,却看起来精神很好。
距离皇帝等人不过二十丈时他以一个漂亮的姿势勒马翻身,在皇帝面前单膝跪下,浑厚有力的声音穿过人潮传入应周的耳中:“臣戚关,奉旨入京述职,恭请圣上万安。”
作者有话要说: 一条每天嚷嚷着走剧情却走不下去,嚷嚷着甜却甜不起来的咸鱼。
今天也是尬写的一天呢=口=
第53章第五十三章
入冬后宫中烧起地龙,纵然外头凛冽寒风,宫殿中依旧温暖如春。
许璃捧着个手炉,眯眼问向地上跪着的奉仙宫总管,一脸不快。
“国师问了戚家的事情?”
“是。”
总管在宫中跌打滚爬几十年,早就混成了人精,最知道见到什么人该说什么话,“回宫的路上问了几句。”
许璃“啧”了一声,“都问了什么?”
“问了进京的都有谁,”内监总管顿了顿,“还问了昱王妃的事情。”
“你怎么答的?”
内监总管目光闪烁,“奴婢照实答的。”
许璃沉默,指尖敲击在铜质手炉的提柄上,丁点声音在寂静东宫中分外清晰。
内监总管见他蹙眉不语,左右觑了觑许璃旁边没有其他人,才压低声音道:“昨日出宫,国师一直看着窗外,奴婢觉得,像是在看世子的方向。”
许璃眯起眼睛,声音已经带上了怒气,“你确定?”
内监总管头头垂得更低,“奴婢不敢妄言。”
“咚——”
火星炸开在身旁,铜炉被许璃砸了出去,在殿内光滑砖面上骨碌碌滚远,内监总管吓得浑身一抖,立刻磕头触地,“太子息怒!”
“敬酒不吃吃罚酒!”许璃站了起来,气得原地踱步,“孤对他这么好,凭何他眼里只有许博渊?!”
内监总管知道自己该说的话都说了,安静闭嘴,跪在地上不敢再触许璃霉头。
“孤哪里不如他?啊?!”许璃气得又砸了桌上的瓷杯,白瓷碎片散了一地。
身后传来轻缓脚步声,许璃朝洞开的殿门看去,只见一名宦官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逆光下身材高大,却瘦骨嶙峋。
男子弯腰,捡起了许璃扔出去的铜炉,腰上凸起的骨骼形状太过锋利脆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折断。
“你是……”男子走近,许璃才看清他的脸,五官深邃如以刻刀雕成,是见过一次就绝不会忘的脸孔,“你是跟在父皇身边的……”
“臣姓常,”男子笑了笑,双手递上铜炉,“殿下叫臣嗣同就是。”
许璃眉心皱得更紧。
他记得这个男人,跟在皇帝身旁已有几个月,很得皇帝欢心——一个宦官却自称臣,皇帝竟然都随着他。
这人倒也算是英俊,只是太瘦了,许璃对皇帝的口味无法理解,但皇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