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位阿术和锦鹤,应该分别是江令侯和闵西侯的独子,白术和上官锦鹤。具体梗概,还要从二十二年前说起。”叶消在身后抱臂道。
走近了坐下来,又继续说:“二十二年前,我们赵国的闽西府和江令府两地叛乱,是闽西侯联合江令侯向高阙借兵发起的。那还是先帝在世时的事了。两侯趁着沈明霄在关北大战,打着是“清佞”的名头,大势而起。由于叛军数量庞大,又有高阙支持,一时间势不可挡,大有要天翻地覆的势头。后来皇帝就调沈明霄平乱,中途把这颠覆之势给截了下来。”
叶消投了一颗石子进了水里,不无感叹:“势局成败,往往就是如昼夜变换一般,成了便是改朝换代,黄袍加身,败了,便是碎尸万段,遗臭万年。此乱是因先帝意欲削藩侯兵权而起,两侯不愿作势待毙。此乱后,先帝想除权的计划便停滞了——赵国啊,想要变革这百年的权制,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急了就得出乱子。”
南寻听后,缓缓又问:“他们后来是什么结局?”
叶消摇摇头道:“这逆反还能有什么下场?那是全族抄家流放,叛首五马分尸的大罪,而且两侯当年是借兵江中府,这便是勾结外国,是叛国罪加谋反罪,死了还好,活捉起码也要落个凌迟点心。这两位世子死的早,也算是落个全尸了。”
“怎么死的?”南寻只问。
“那个上官家的世子是战死的。当年沈明霄平乱,在津阳郡一战中,上官光霁战败,他和世子上官锦鹤就死于乱阵之中了。至于江令候世子,听说后来大势已去,沈明霄的兵打到了城门下,江令候世子就站在城墙上高呼要以死谢罪,从城墙上跳下来了。摔得面目全非......”
南寻听到此处,心下已经明白了许多,他心中忽地一疼。
而叶消却又露出了一副惋惜惊叹的神情:“可事情又并非如此,你知道吗?连我也替这二位世子惋惜。”
“什么事情?”这时候,一直在旁倾听的萧倾暮也说话了。
叶消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知道吗?当时那江令世子摔得面目全非,沈明霄也只能凭其衣物辨认,念及其已以死谢罪,便下令将其殓了,可就在此时,又见城楼上站着一人,你们猜是谁?”
一旁的二人都没说话。
叶消自答道:“是江令世子白术——原来跃下城墙的是冒充他的闽西候世子。谁都知道这闽西候世子已经战死,他原本可以逃过此劫,却又回来送死了。”
南寻此时的心更是一颤,不怪花尽如此在意要复活那人了。
如今想来,那具枯骨,应该便是上官锦鹤了。
“后来白术怎么了?”他又问,但他自己心中猜想出答案,已经让他身子微微紧绷起来。
叶消又叹了口气:“他也随着闽西候世子,一跃而下。不过在跳下之前,他求过沈明霄,让他将自己和上官锦鹤葬在秋暝山下。”
萧倾暮也面露惋惜之色,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也难怪此二人生死不弃。听说他们是从小便相识的,虽江令和闽西两距千里,但两为郡侯来往频繁,这两位世子也算是从小相伴长大的。而且两位世子,一位信佛,生性慈善,一位喜花,孤芳自逸。他们本该有富贵平静的一生,若不是两位侯爷的野心,也断不会付了悲剧。”
叶消惊讶道:“原来二师兄你也知道。”
“知道的并不多。”
两人说完,叶消看向南寻,萧倾暮也将脸转向了南寻的方向,似乎在等着他说些什么?
南寻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沉思什么?他紧绷的身子许久才松回椅子里,开口问道:“你们相信前世今生吗?”
萧倾暮淡淡无话。
叶消说道:“我们天义庄上御封捉妖的山庄,世间既然有妖邪灵魅,人自然也有三魂七魄,有个前世算什么?”
南寻咳嗽了两声后,像是气血一下子就虚空了。他扶着桌角缓缓站起身,离开了凉亭。
听到叶消带来的答案,他也不禁为花尽的感情而痛心,情深不寿,人间悲剧。自己却强加横手,不仅没能有复活那人的能力,反倒私心想将阿尽占为己有。
他恨不能自己真有复活之力就好了,如此,也算是成全了他们。
想到这里,他无比痛心于自己的无能为力,如今既已经完全看清了花尽的痛苦,可是他依旧无能为力。
没走出几步,他便一口血喷出,摔在了地上。
亭中二人立刻赶了过来。
叶消先冲出来,立刻将人扶起来。
南寻叹了口气:“说来可笑,三年前我初见他,本有自信能入他心,从不把他的拒绝放在眼里......却低估了那人在他心头的重量,到头来,不仅未能救他,反被他生了厌恶……如今想想,我的失败,应是早已注定的。”
说完,人便昏厥了过去。
萧倾暮摇摇头:“你救不活他的心,如何救活他的人呢?我想,他也许也并不是怨恨你的,他一定是感谢你的,没有人会怪罪一个以命赴情的人。”
当晚,黎国那边的南玉便传来了书信。
叶消将信中内容告诉萧倾暮:说得是花尽呕血,只怕要保不住。
虽没写明原因,但萧倾暮大致是猜到了。就目前算来,以南玉的医术,尚且能留住花尽□□日。
叶消看了一眼尚未见醒的南寻,心道怎么遇到了这两头将去的悲境?一时间,他也不知该不该让南寻知道这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