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往上走,这屋子实在太大,又没有人,他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拿出药来吃。
在车上颠簸了一天,云溪的身体其实已经非常累了。
吃过药以后,疲惫的感觉更甚,刚才在饭店云溪没有多吃,这会儿还舒服些。
他晕晕乎乎的,搂着自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中间云溪醒过一次,电视机旁边的电子表显示01:36,屋里没开灯,窗帘倒是没拉,只是外头也没有多少光线,云溪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他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很浓烈的惶恐,一时间后悔离开西山的情绪汹涌澎湃,几乎下一秒就要冲出去,尽快找个电话亭打给院长,求他来接自己。
外面好像没有他渴望的那么好,他宁愿在熟悉的地方,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
就在这短短一段时间中,想起一阵短暂的音乐,紧接着房间里亮起了灯。
光线刺的云溪一时间睁不开眼,他捂着眼睛慌乱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从手指缝里看见了站在门边的那个男人,一条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的西装,似乎是在回手关门的时候被沙发上的人吸引了注意,所以停下了动作。
云溪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光亮,呆呆地看着门口。
只见那人身形高大,锋利眉峰下是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挺立的鼻梁和好看的唇共同组合成一张极为英俊但又严厉的面孔。
停顿没有多久,男人就到了云溪面前,垂眸看着他,微哑的声音震着云溪的鼓膜:“你……”
云溪微张了张口,笨拙地从皮质沙发上跪坐起来,磕磕绊绊地说:“先、先生晚上好,我是云溪……”
他想起自己新的身份证,红着脸补了一句:“傅云溪。”
第二章
云溪的声音实在太低,说完之后,他有些不确定,傅闻远是否听清了自己的话。
他鼓足勇气,抬起头想再说一遍,才见傅闻远并没在看他,而是微阖着眼在揉眉心,有些疲惫的样子,之后就转身往楼梯口走,说:“太晚了,你不要睡在这里。”
“好的。”云溪着急忙慌地从沙发上爬下去,跟在傅闻远身后上楼。
上楼之后,傅闻远拐进了第二间房。
云溪跟在他后面,见他进屋关门,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只好慢慢挪到了傅闻远的门口垂头站着,习惯性地开始绞手指。
好在没一会儿,门又开了。
换上了睡衣湿着头发的傅闻远皱眉:“站在这儿干什么?”
“我……”云溪很努力地控制着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我不知道睡哪间。”
傅闻远顿了下,问他:“谁送你过来的?”
云溪说:“李叔叔。”
傅闻远思索了一会儿,走到隔壁旋开了门把手,道:“你住这间。”
云溪亦步亦趋地跟过去,站在开了一条缝的门口,冲手里握着一只水杯的傅闻远说:“先生晚安。”
傅闻远没有回话,拿着水杯下了楼。
第二天醒过来,傅闻远已经不在了。
云溪走下楼去,阿姨见他起了,招呼了一声小少爷,折回厨房把早饭端了出来。
云溪有些咳嗽,坐在桌前小口喝粥,阿姨就在一旁等着。过了一会儿,云溪问:“先生走了吗?”
阿姨说:“一大早就来了车接,我还没起呢,大概刚五点的时候。”
“哦。”云溪点点头,那就是没留什么话给他了。比如不要贪玩,就算没有作业,也要提前看看高中课本之类的。
吃完饭,云溪就没事可做了。
他吃了药,走到昨天睡过的沙发上坐下,阿姨过来帮他开了电视。
云溪接过遥控器,仰头问:“阿姨,先生晚上都是几点回家呀?”
阿姨说:“这说不准。有时候十天半个月的见不着人,要回来也是大半夜。也就过完年那两天能正常休息休息,但都不是在这边,是大院那边。”
云溪被十天半个月这几个字扎了一下耳朵。他隐隐意识到,也许在这栋房子里,并没有他期待的那种家庭生活。
昨天也听李唯提起过“大院”,他问:“大院那边,很远吗?”
阿姨笑了,说:“开车不算远,就是你爷爷住的地方。”
阿姨知道云溪是怎么来的,她说:“你就不跟着叫先生了吧,怪疏远的。不叫爸爸,最起码也要喊叔叔。”
云溪脸红了,他局促地碰了碰自己的鼻尖,垂下眼睛不好意思再看阿姨。
阿姨又笑了几声,很想伸手摸摸云溪的头发,最后忍住了,说:“你这个小孩子,还真的长得蛮好看。小李去接的你?”
云溪点点头。阿姨说:“他挺有眼光。”
第二天,李唯带人来了一趟,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大堆东西,全是给云溪的。
春夏秋冬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有,还有些课本和资料,洗漱沐浴的,文具也有。
他带人气喘吁吁地把东西送上了云溪的房间,又给了云溪一张卡,“这是你的零用钱,看着花,我会定期往里面打。如果没到时间就用完了也没问题,告诉我一声就行,我再给你转。”
云溪接过去,点了点头。
“对了。”李唯掏出几页纸,“还要你在这几份文件上签一下字。”
云溪没问是什么,就去蹲在床头柜跟前签字,换页的时候,瞥见有两张是信纸,上面的字迹是手写的,打头是“尊敬的傅叔叔”。
“这个……字迹不是我的,也可以吗?”
李唯愣了下,低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