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举动的宋晓酒蓦地一握拳,隐忍的敲在身后门上,发出轻响。
方鸢目不斜视喝着茶,对身边发展的事态毫不关心。
而那颗枕着裴唐风大腿的头颅由始至终就没动弹过,可惜宋晓酒此时并未发现。
“本官不是说了不许你深夜出府,你擅自违抗本官命令,可是不将本官放在眼里?”
嗓音冷冷,深眸暗藏情绪。
宋晓酒闻言,垂下头,呐呐道:“小人知罪。”
“知罪便回去领罚。”
“大人……”宋晓酒哑着嗓音,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终是低声应道,“小人遵命。”
转身,扶着门框,一步步走出去。
等到宋晓酒的身影消失不见,坐在桌旁的方鸢终是没忍住,一口黑血涌出吐在了薄瓷杯中,染透一杯清茶。
“裴唐风,你倒是心够狠。”方鸢捏紧茶杯,一手撑在桌沿,冷冷的瞪着裴唐风,童稚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
唇角噙着冷笑,裴唐风将腿上的头颅毫不留情的推开,那头便咚的一声敲在床柱上,而那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夜郎楼水奴,方鸢。”清冷的嗓音懒懒的念着,冷眸凝睇毒发强撑的方鸢,裴唐风慢条斯理整理好凌乱的衣裳,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桌旁,施施然坐下。
捏起一个薄瓷杯在修长的指间把玩,裴唐风道:“本官再心狠,也不如你亲手弑母。”
方鸢冷笑,斜睨一眼倒在床榻上生死不明的九王爷,讥讽道:“假意逢迎九狗贼,救我出来,却只是为了我锦囊中的解药,哼,想要解宋晓酒的毒,便以我命换他命,你就不怕他知道了以后恨你?”
闻言,裴唐风蓦地嗤笑出声,那素来冷若冰霜的容貌染了放肆的笑意,竟如此赏心悦目。
可惜方鸢无暇欣赏,一双冷眸不明所以的瞪着失笑的裴唐风。
“方鸢,你说怕他恨本官,竟不觉得可笑么?本官此生,何曾惧过被人憎恨?何况,不论他恨不恨本官,他都是本官的人。”
“裴唐风,你忘了他的命是谁拼死换来的?”方鸢咬牙切齿,恶毒的拔高音量道,“是我师父,是高慧,她救了宋晓酒!你别忘了,宋晓酒爱我师父,他若知道你害死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手指蓦地捏碎薄瓷茶杯,裴唐风低笑,眸光扫向门外映在地上的一道模糊暗影。
.守得云开月明
(壹)
宋晓酒没有离去,宋晓酒在门外。
方鸢有意说给宋晓酒听。
可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裴唐风微垂了眸,光在眸中凝固成了冰尖冷刺,摊开手掌搁在桌面上,碎瓷纷落,染了艳红的血迹。
缓慢伸出去的手,如索命鬼的追魂钩,愈来愈近,指尖一挑,那悬挂在方鸢脖颈上的细绳应声而断,啪嗒,锦囊敲在桌沿上,那染血的手抓住了它,在掌中捏紧,如同握住了往后再也握不到的某种东西。
恨他又如何?不原谅他又如何?
他早已放弃了想要得到那人真心的愿望。
做为那人不爱他的最好的惩罚,便是用至高无上的权利,将那人绑在身边,便是逼迫,威胁,便是强求,卑劣,无所不用其极,也要将那人,牢牢的,握在手里。等到心裂开了,再放进去,放进去,就不让他出来了。
永远,不让他出来了。
要把裂了一大洞的心脏缝起来,牢牢的,缝起来。
不让任何得到的,再有机会失去。
裴唐风站起身,朝门外走。
映在地上的人影缓缓移动,摇曳。
慢慢的,与门外地上的那道暗影重叠在一起。
宫灯摇晃,夜风忽至。
卷起细尘薄雾,缱绻流淌。
“大人。”血色尽失的双唇阖动,吐出微弱的两字。
身体摇摇晃晃,静靠在墙上,宋晓酒仰着头,微喘着气,脊背上的涔涔汗液早已被冷风吹干,然而心窒始终不散,梗在胸腔中,不上不下,便使得呼吸也大为困难。
裴唐风侧过脸凝睇他,点漆的黑眸幽幽深深。
两指掐在他的下颔处,一颗药丸被硬塞了进去,那人的拇指在他喉颈上用力按着,药丸便咽了下去,滑进食道。
屋中忽然传来砰咚一声响,似什么滑倒在地,而后再无声息。
方鸢死了。
微一启唇,那人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舌尖直抵喉咙深处,侵略意味十足。
宋晓酒没有挣扎,伸出双手覆上那人的胸膛,然后猛地撕开了花纹精致的衣襟,莹白如玉的肌肤便透了出来,粗糙的手掌在那肌理纹路上反复摩挲游移,缓缓描摹,如临摹一幅最美的山水墨画。
两具纠缠的身躯滚进庭院花海深处,翻滚而过,花枝被压弯了腰,零落在地,被夜风一吹,带起绒绒花絮。
衣裳尽褪,肌肤两色相映成辉,便是谁也不让谁,互相啃咬着对方,如两头发了狂,失了心的野兽。
突然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力气,宋晓酒猛地一翻身,将裴唐风压在了下面,跨坐在他的腰腹上,居高临下的用细长的眼眸深深的凝望着他。然后缓缓俯下头去,吻在那形状优美的薄唇上,冰凉凉的触感,便使得发热的头脑有了片刻的清明,然而一触及那柔软,便舍不得离开,反复碾压含吮,极尽缠绵。
裴唐风的手掌在宋晓酒的后腰上摩挲,然后渐渐移至那结实的臀肉上,带着狠劲的揉捏,宋晓酒发出破碎的呜声,想要往前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