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
有人喜欢有人厌弃,各秉内心,互不干扰。
“不过有言在先,酒色虽醉人,还请各位勿要贪杯哟~”
李徽伸着手指摇摆得意味深长,百官们相视一笑,俱都明白,别在皇子府做什么出格的事。
未免你争我抢的难看,李徽早就吩咐女妓们依序入座。
乐曲叮咚舞女弄袖,好不快活。
戾南城板着脸,笑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一边应付左右,一边不时地拿余光瞥哑巴,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哑巴侍奉的于中郎,是那场入房仪式上闹剧的见证者。哑巴分给他,自是乐不可支,拼了命地和哑巴对饮,手也不安分,总是寻机摸摸手捏捏腰。
哑巴尽可能地保持笑脸,这次庭兰苑倾巢而出,说是只陪酒,而且赏钱丰厚,他的腿恢复了七八,也便跟着来了。
他酒量不甚好,幸亏另一边的青晏帮他截住大半。
就这么不温不火地陪饮一场,那银子是相当的好赚。可哑巴注定命途多舛。
人声盖过乐曲声,交相冲击听觉,哑巴忙着对付于中郎,未曾发现身边有个人影压过来。
来人不费吹灰之力地提起哑巴的衣领,甩倒在地,紧接着跨坐到他身上。
哑巴一瞬间懵了神,眨眼定睛一看,怒气火速冲头,他拳打脚踢,使劲挣扎起来。
严霍!没想到会在这碰见,化成灰他都认得!
立马那于中郎便跌跌撞撞地上前拉严霍,“严将军,皇子府,不可失礼啊,哎呦……”
谁知严霍醉得爹妈都不认识了,独独认得哑巴,一只手便把于中郎打翻到酒桌上。
皇子府的甲士冲进门,百官离席张望。
不料甲士们上一个就被一拳打飞一个。
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远坐高台的大皇子。
“严将军休得无礼!”李徽怒喝道。
严霍精虫上脑如同一只野兽,允耳不闻。底下的哑巴死命揪着自己的衣裳,和严霍来回撕扯。
同时赶来的戾南城,双手一攥,抬脚一记横踢,正中严霍侧脑。
那严霍满脸涨红,袖子一撸就要爬起来。
“严霍!”李麟一脚踩住严霍的胸口,扬手一巴掌。
严霍清醒了,人高马大的壮汉捂着脸无辜得望着打他的人,样子十分滑稽。
李麟镇定自若地转身,作了个揖,“大哥,各位大人,见笑了,严将军久住边关,是个鲁莽直人,容我先告辞,一定好好教他规矩。”
说完,他横了一眼严霍,严霍忙爬起来跟上李麟。
百官们互相耳语开,
“严将军品行不端,太不识大体啊。”
“是啊,行事不分场合,毫无大将之风……”
呵,这就是李徽的目的。戾南城暗暗冷哼,转眼看哑巴,哑巴仍坐在地上惊魂未定,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裳,他正要去扶一把,有人抢了先。
李徽弯下腰,亲切地询问道,“相公受惊了,先去花园休息片刻可好?”
哑巴很自然地搭上李徽的手,比划谢字。
“你不会说话?”李麟有些吃惊。
青晏帮忙答道,“回大皇子,他是哑相公,方才他说多谢您。”
“那么由你陪这位哑相公去歇息吧,稍后会多加补偿。”
甲士领走了二人。
李徽朝招呼侍候他的两名女妓,填上了席下的空缺。
这头百官重新入座,又耳语起来,夸赞李徽多么体恤,多么雅量。
戾南城的面色由青转黑,抬脚往殿外走。
“南城,做什么去?”李徽叫住。
“解手。”戾南城回头笑了笑。
十四
“哑儿,方才可看见了,严将军是二皇子的人,怪不得……”
青晏双手抱在胸口,他觉得自己勘破了其中的真谛,分外替哑巴不平。
哑巴面向湖水,深幽的湖面,烛火倒映,随波氲化无形。
“你跟了他一年,到底比不上人家青梅竹马的情义。”
青晏揽住哑巴的肩膀,偏了头看他,“刚刚他一脚踹飞严将军,你没看见那个表情,多渗人,我就糊涂了,他丢下你不管,见到你又反常,他对你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青晏八卦心不死,见缝插针地向哑巴打听,哑巴偶尔提两句,他便把前后左右串连在一起,自成一套想法。
哑巴表面平静,内心很恼怒,压抑许久地想法脱手而出:是同情可怜,像我这种大字不识无休无止干活的下人世间罕见,而且还是个无亲无故的哑巴。
“他说什么?”戾南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二人身后,他无意偷听,走近时不可避免地听到了青晏的后半段话。
两人均一怔,同时回头。青晏慌忙撒了手,退开几步。
哑巴打起手势:别和他说。
目光似水寒,青晏支支吾吾道,“他……他……”
“罢了,我且问你,为何不走,当真自甘堕落?”戾南城衣袖一甩,朝哑巴走了一步。
哑巴不退不怯,身在庭兰苑比戾王府让他有底气多了。
青晏战战兢兢地译话,“他说,拜你所赐,他已肮脏堕落。”
戾南城平静无波,背在身后的手,指间小颤,“现在离开不迟。”
哑巴流利地比划。
青晏呆了一瞬,声音沉寂,“一日为娼,终身是娼。”
戾南城眼露讥笑,“弃贱从良方为磊落志,你说你是大丈夫,只有为娼之志?”
“他说,无良人可从,不如花开至荼靡。”
“好!”戾南城握拳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