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英最大的失策就是到现在都没有抬头看白衣人的脸。
他道:“阁下请指教。”
对方既然已经认出他,再辩解便没有什么意义,为了装学究,苏少英身上并没有带剑,但是武功到了他的层次,摘叶皆可为刃。
虽不及西门吹雪多矣,但他再练20年剑,难保不能与剑神一战。
来人道:“你是街上唯一一个没看我的人。”
苏少英:哈?
顶着一张难看至极的脸,他猛然抬头,本意是看身前人究竟是长什么样才能如此大言不惭,他倒想知道,人究竟有多俊俏才能引得街上所有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儿驻足。
从声音便可知眼前是一男人,又不是什么绝代佳人,他哪来的自信。
苏少英:……
他道:“叶、叶、叶城主!”脸涨得通红,说话也语无伦次,看他的模样,或许是为了自己刚才龌龊的思想而感到愧疚,或者是因为看见了心中的偶像而连话都说不清?
叶孤城心中感到了一丝丝满意,他的魅力相当非凡,世界上就没有看见叶孤城能够不驻足的人。
男人、女人、来人、小孩儿都一样。
所以,没有关注叶孤城的脸而关注他的脚的苏少英就显得格外显眼。
啧,江湖人的通病,比起男人的颜值更在乎他的武功。
叶孤城淡淡点头。
他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苏少英会认识他,叶孤城敢说不管对方有没有看过他,现在,但凡是个学剑的绝对知道叶孤城长什么样子,这年头的画像技术可高超,他曾经眼尖地看见手下怀里露出一个尖尖角,经探查,发现正是他手持剑的画像。
虽然比不上素描写实,但却足够传神。
苏少英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激荡之情收敛,他道:“叶城主找我有何事。”
叶孤城淡淡道:“救你的命。”
他又道:“还有独孤一鹤的命。”
叶孤城不是一个被动的人。
他找熊姥姥对方不现身,难不成他就没有后招不成?
他当时就冷笑几声,当他心情不佳时,就连笑容中都有说不出的讥诮之意。
不管幕后之人是谁,既然死得是柳余恨,那与上官飞燕与金鹏王朝就一定脱不了关系。
手持黑子,“啪”得一声拍在棋盘上。
破局的招数,他多得是。
九公子坐在黑暗之中。
他道:“有动作吗?”
下属就是他肚里的蛔虫,立马接道:“有,他派人去调查。”
这便是叶孤城最大的劣势,他在明,宫九在暗,他甚至不知道是谁在对他动手,也不知道对方怀有什么样的目的。
如果叶孤城知道宫九只是想看看他的剑,不知道会不会一剑直接将他捅个对穿。
九公子的行动,本就没有什么规律,他是一个非常,非常奇怪的人。
九公子道:“什么都没有被查出来。”
不用下属说,他就知道结果。
下属道:“是。”
九公子兴致缺缺,他忽然觉得叶孤城或许没有那么特殊,没有那么有趣,因为他的行动自己也可以猜到。
他要的是刺激,更大,更多的刺激。
九公子道:“叶城主现在在做什么。”
下属道:“不知。”
九公子沉声道:“不知?”
他的表情还是冷酷而自负,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让九公子动摇,即便再凑近他,看他眼底的神色,也不会看出他与平时有什么与众不同。
但心中却产生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找不到缘由的兴奋。
九公子忽然道:“他在躲你们。”
说躲字可能不太恰当,只不过叶孤城已经注意到了有人在盯着他,如果一个高手有心要避人眼目,那他能找到一千种一万种的方法。
叶孤城只是选择了其中一种。
九公子道:“去找他,不,等等。”他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心里陡然冒出奇思妙想。
九公子道:“我去找他。”
以叶孤城的轻功,如果他刻意躲一个人,那谁都找不到他。
夜已深,但远远没到打更的时刻。
在这古老的城市中,灯火通明,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吃酒买宵夜的地方。
现在虽然还是春天,但已经能看见夏天的影子。
夏天的江南,是很热闹的。
但在闹市之中,永远有冷冰冰的人,他们的脸冷冰冰的,说话声冷冰冰的,就连行动间都不带一丝活人的气息。
这些人活着,却又死了,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
大隐隐于世,当司霄是皇帝时,他只能坐在朝廷上,但现在他是司霄,不是皇帝,所以便挤在市井小民之中。
魏子云跟在司霄身后,寸步不离,警惕地盯着周围,看他眼神,都有些神经兮兮了。
自从皇帝受伤之后,他脑中的弦便紧紧绷着,轻轻一拨动,便会草木皆兵。
皇帝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魏子云还跟在他的身后,或许是皇帝欣赏他的警惕心,又或者是身上带有江湖人特有的率直。
最重要的一点事,魏子云知道无数的秘密。
司霄道:“我听说,独孤一鹤已经到了江南?”
魏子云道:“是。”
听说,听说,无论是在朝廷还是江湖,这个词出现的频率都同样得高,你永远无法弄清他们听说的途径,因为这世上总有一些神通广大,并且愿意贩卖消息的人。
年纪轻轻就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