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俞又坐下,揶揄:“你都使出浑身解数讨我欢喜了,能不开心?不过你自诩为我的弟弟,可我要找的是个能陪伴一生的人,这和开心可不是一个概念。”
“你担心这个啊,放心哥,我肯定一辈子陪着你的,我不想离开你。”姜杨松了口气。
“不,我说的这个陪伴,不是住在一起,单纯地吃同一顿早饭晚饭,而是像其他正常家庭的夫妻那样,牵手,亲吻,在一张床上睡觉,甚至做爱。这样的话,你还可以吗?”
他像盯着一只猎物盯着姜杨。
姜杨愣住,他想象着那个画面,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姜俞和其他人拉扯不清的场景,只有自己和这个人在梦里一帧帧难以抹掉的荒唐情事重新浮现出来,脑海中一个激灵,喉咙干涩,心跳猛烈,咽了咽口水:“可以,我都可以。”
他无法看着姜俞对着别人温柔,爱怜,哪怕是一句多余的调侃,都觉得这是别人对他领域和所有物的越界。
只能是他。
姜俞稳住心神,穷追不弃:“想好了吗,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只差最后一步。
为什么?又是为什么。
姜杨望着他,眼神迷蒙,似乎回答不上来这一连串棘手的为什么。
姜俞没有放过他,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想和我一起,为什么愿意同我亲密,这不是兄弟之间,或者朋友之间能够逾越的鸿沟。”
姜杨突然胆怯起来,对上他的眼睛,不确定地说:“是因为…喜欢?”
林兰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时刻想着他,想要和对方亲近,天上的日月星辰都没有这个人耀眼,是不能和别人分享的存在。
那时候,他能想到的,就是姜俞。
“那你喜欢我吗?”
姜杨这次没有再犹豫:“喜欢。”
姜俞心中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松懈了,轻快而又酸软,拉着他往餐厅外走去,语气温绵:“好了,走吧,我们去吃东西。”
??姜杨被他问得晕头转向的,此时任他拉着自己歪歪扭扭地走出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出来啊,刚才那里就是吃饭的地方。”
“旁边有家老鸭汤,我想去试试。”
———————
其实姜杨一直处于云里雾里,他不明白刚才在西餐厅那一场让人呼吸闭窒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感觉自己把自己卖了?
“你刚刚说你什么都可以?”到家后姜俞把怔愣在门外的人拉进来,将人圈在两手之间,抵在墙上,低声问他。
姜杨还沉浸在自己到底是不是被卖了的纠结中,连对方炙热的眼神也未曾发觉,有些赌气,道:“对啊。”
“那你可以为我生小孩吗?”姜俞闷声一笑。
姜杨的脸立马红了,不是因为“生小孩”,而是“为我”俩字太暧昧不清,心里一甜,又想着气势上不能输,别扭地仰起头,为自己扳回一局:“我只给喜欢我的人生孩子。”
耳根飞速飘红,粉嫩绯晕,让人特别想咬一口。
“那你给我生吗?”姜俞喘气略微急促。
姜杨的心脏快要蹦出来,紧张到汗毛竖起,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三分胆怯,七分期证:“那你喜欢我吗?”
姜俞紧紧盯着他,眼里的影子只有面前这一个人,热烈沉稳:“喜欢。”
一盆温水冻成冰块,又摩擦出火花,在身体里烟火纷扬,烈焰飞炸,燃到最后只能剩下这两个字———喜欢。
两个字,已胜压千言万语。
姜杨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嘴唇,就是从这里,吐出了这么温柔山水的爱意,他学着梦里的那个自己凑上去亲了亲,“你是医生,你能让我生,我就生。”
即便是栽跟头,他也认了,心甘情愿。
第22章
姜俞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
上午出门时,姜杨黯然失色的神情紧绞着他的心,以至于在和段苏芹谈话时,一遍又一遍地审视自己对姜杨的态度。
在这个家里,作为弟弟的姜杨,和作为情人的姜杨,带来的感觉是天差地别的。前者是温暖,而后者,除温暖之外,还有爱。
温暖和爱不一样,他喜欢姜杨,这种喜欢和对姜华蓉的亲近,也不一样。
他不认为自己的感情是心血来潮,姜杨这个人,是掰开了,揉碎了,一滴滴地流到他骨子里去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心上人,五公分的距离让彼此温热的气息蜿蜒沾染,恍惚站在梦幻的尖端。
近似干涸的心,自父母离去后,好像第一次开始滋润起来。
而此时此刻的心潮荡漾,不是因为这个人毫无保留地说要为他生小孩,而是两个人心意相通后仿若产生了一层奇妙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有墙壁,灯光,有花草,软榻,有他,还有姜杨,甚至连血液仿佛也涌动在一处,缓纵交织,密不可分。
是家,也是陪伴,是孤独与救赎的临界点。
以后他们在一起,不是单方面的哥哥和弟弟,不是医生与病人,也不是救命与被救命的关系,而是可以任性,并且懂得包容的平衡,和互爱。
姜杨就那么对上这双眼睛,视线源头是比烟雨还要温柔的眼神,让他排山倒海地欣喜起伏,与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爱恋毫无二般,怦然难平。
他眨眨眼,说:“哥,姜俞哥,姜医生,你能跨越医学障碍,让我为你生个小宝宝,你当妈我当爸,然后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姜俞没有纠正他话中故意强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