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条条证据罗列清晰。不像殷若揪住褚七不放,凭的是殷家的判断和直觉。
那就继续这样吧,让兰行屡屡惋惜,车阳将军不满增加,殿下么,摆一摆手:“黑施三就在北市呆着吧。”
他飘然回京,殷若必然恭送。
近天明的时候,殷若睡去,等赎金的“强盗”有的是钟点,她用过早饭,又美美的补眠到中午,大家换个地方,等待褚家消息。
……
夏天的日光炽烈,也没有让褚七奶奶心头的冷颤消失。
呆若木鸡坐着的她,一面不住的出着汗,一面在心里如渡冰原。
偶然她起身时,捏着一块帕子的手指向地面,状若疯狂的高叫:“找!不把七爷找回来,你们都别想好!”
“是是!”
在她的话以后,就有两个管事知趣的溜出去。樊城衙门安置的是个捕头,开始坐立不安。
捕头试着劝劝:“七奶奶,冷静,这会儿应该冷静……”
“好啊。来人,把张捕头的老婆孩子抓起来,我好跟着他学冷静。”褚七奶奶怒张的眸子剜向张捕头。
“是是!”
还真有人答应。
张捕头面色发白的拦住就要出去的两个管事,就差跪下来:“别别,我也为七爷着急不是吗?”
“呵!”
褚七奶奶怒极反笑,阴阳怪气地道:“你着急?怎么不去找!”
张捕头苦笑:“好奶奶,我的七祖宗,昨天夜里追的人回来,说是伏牛山的强盗。我樊城的衙役不多,我得先守好这个集市。咱们这里有钱的人不少,万一继七爷之后又让抢走两个,我的官丢了,再来一个铁面无私,可不会像我一样对七爷和你好。”
话刚说到这里,外面匆匆进来两个人。一个强壮的大汉半抱半扶一个半老头子,老头子身穿上好绸袍,腰带上有一块玉,帽子上有一块玉,日光一照闪人眼睛。
张捕头迎上去:“姜老太爷,您怎么来了?”
“我付你钱,你寸步不离的保护我,我听到窗户下面有人说话,要抢我的妾,抢我妾头上的明珠……。”姜老太爷说的上气不接下气。
“您听错了,那是阵风。”张捕头拿出耐心。
姜老太爷固执地道:“一早听到的是阵风,刚刚听到的是人话。”
“老太爷,从一早您对我报案足有五回,每一回都是窗户下面刮风,您耳朵不好听错了。没有人抢你的妾……”张捕头忍着气。
“啊,你也要抢我的妾,”
姜老太爷确实耳背,张口就骂:“姓张的,我每年来这里买稀罕货物,从没有亏待你,好酒好菜好银子的对你,原来你也相中我的妾,我告诉你,我的妾才十六岁,你还是不是人呐,你多大年纪了,你自己说?”
张捕头咬牙:“我三十有二,比老太爷您小上二十岁。”
“你老了,十六岁的姑娘你配不上……你还没有钱,你有钱我可以算你年青二十岁,你有万贯家财吗?”
“没有。”张捕头低头认错的模样。
姜老太爷满意过,继续同他要求:“禇七爷都能让劫走,这集市里个个都是贼,你得跟着我,我有钱,我有好多的妾,我的命比你要紧……”
褚七奶奶满心忧愁的人,也让烦的忍气吞声。
姜老太爷是褚家的大主顾,褚七奶奶也只能听着。
这位老太爷正闹着,外面有人跑进来:“七奶奶,有信送来。”
姜老太爷双眼一闭往后就倒,嘴却不闭上,痰喘的嗓子扯风箱般的嘶哑:“强盗来了,保护好我的妾……”
扶他的护院唯唯诺诺:“有张捕头在,他是衙门的人,老太爷您放宽心……”
好不容易哄的老太爷睁开眼,见到张捕头冷凝的面容,和褚七奶奶哆嗦的身子。
一张纸在七奶奶手里,一个手指头在张捕头手里,上面的戒指眼熟到一认就清楚,那是褚七手中常戴的戒指。
姜老太爷一声不吭,彻底的晕过去。
耳边没有人再烦,但是再烦呢,褚七奶奶也听不到,她抖动纸笺,眼泪很想夺眶而出,却又让悲痛压住。
抽口气儿……再抽一口…